若離便小時候外公掛在嘴邊的教訓舅舅的二十四孝故事講給他聽:“這是個故事:晉朝的王祥,早年喪母,繼母朱氏並不慈愛,常在其父面前數說王祥的是非,因而失去父親之疼愛。繼母朱氏時常想吃鯉魚,但因天寒河水冰凍,無法捕捉,王祥便赤身臥於冰上禱告,忽然間冰裂,從裂縫處躍出兩尾鯉魚,王祥喜極,持歸供奉繼母。他的舉動,在十里鄉村傳為佳話。人們都稱讚王祥是人間少有的孝子。有詩頌曰:繼母人間有,王祥天下無;至今河水上,留得臥冰模。”
鮑天麟愣愣的看著若離略微有點厚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的說書般的講出這個故事,再次將她和傳說中的迂腐頑固一根筋的村姑聯絡起來,心裡納悶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看著我做什麼?是不是很受教育?不過受點教育知道孝敬父母就行了,可千萬別模仿,想吃魚我們完全可以將冰砸開,不用以身試冰。”看鮑天麟傻傻的看著自己,若離隱隱感覺到一點曖昧,慌忙坐起來。
“動了動了!”鮑天麟以少有的一本正經聽若離一個人說話,感覺手裡捏著的藤條劇烈的抖動,忙集中精神慢慢收著手裡的藤條。
照著第一次的經驗,鮑天麟緩緩地收著藤條,直到藤網口收攏,慢慢將它提起來。
藤網提了上來,溼漉漉的,水滴在冰河面上一會結成了冰,若離看見裡面有三條一尺來長的大魚,其中兩條是鯽魚,不由自己的狂跳起來,拍著手掌,一連聲的:“三條!鯽魚!發了發了。”
鮑天麟再次石化般看著若離瞬間因激動而神采熠熠的臉龐,任活蹦亂跳掙扎的魚兒在網裡將頭和尾巴全都擠了出來。
這些天來為了讓體弱多病的大哥吃得好一點,也為了查詢應該藏在甄一脈身上的兵符,他努力的壓低姿態,儘可能地以沒皮沒臉,沒心沒肺流裡流氣的形象面對這個被定安王臨時認來的充當奶媽角色的迂腐村姑。
可是這些天下來,這個在心中最理想的視為天人的毫無血緣關係卻是表兄妹的甄貝兒口裡的下賤低俗,無賴,一根筋的金若離卻讓他像個傻子一樣,和她比起來他簡直就是無賴無知甚至無能。
“高興傻了吧!”若離拍著手見鮑天麟明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看,臉一紅:“我也高興傻了。”
有點失態!這不應該是她這把年紀的人做出的舉動,看來是靈魂和肉體徹底結合起來了。
年輕就是本錢,過完年才十八歲,雖然在這個朝代已經算是大齡剩女了,但是絕對的最美麗耀眼的青春時光。
“一脈,過來將這兩條裝進去,趁著天還沒黑,再捕幾條,晚上給你燉鯽魚湯喝,鯽魚湯可是大補啊,看來這條河裡鯽魚很多,以後有時間我們就捉魚,幾天以後一定將你補得壯壯的。”
心裡高興,話也多了起來,見甄一脈提著一隻竹簍回來站在一邊,將網裡的倒了出來裝進簍子裡。
“鯽魚湯很補嗎?患有心腹痛的人可以喝嗎?”甄一脈蹲在竹簍旁邊,用手動著垂死掙扎的魚兒,鮑天麟追問一句。
心腹痛就是胃疼,以前在書裡看過,胃是要養的,鯽魚湯暖不暖胃她不知道,但是它的營養她是知道的,來這裡之前的六七個月裡鯽魚湯喝到吐,老媽婆婆輪換著熬,據說坐月子時還要加量。
“可以喝,你腸胃不好嗎?沒看出來。”若離看鮑天麟問的認真,將不太肯定的事以肯定的語氣說出來。
“有一點,以後拜託了。”鮑天麟眼裡沒了往日的放肆,柔和起來。
“我們可是說好的,你得幫我才會有湯喝。”若離一口答應,不就是加一勺水的事嗎?她和甄一脈屬於婦女兒童,需要這麼一個大一點的男子幫襯著,這叫雙贏互惠。
鮑天麟再次將藤網放下冰窟窿,太陽慢慢西沉,寒風襲來,天忽然黑了下來。
若離打個寒顫將衣服緊了緊,順手幫甄一脈捂了捂耳朵,鮑天麟蹲在冰窟窿前,仔細的將藤網擺放在恰當的位置。
“鮑天麟,別說你還真能幹,這麼一會就得到真傳了,做得比姑姑我還好。”孩子就要鼓勵,若離見鮑天麟做得有模有樣,不失時機的誇獎一句。
鮑天麟得意的一笑:“小菜一碟,這是就交給我了,金若離你先回去吧,天冷。”
天確實太冷,又快黑了,若離提著竹簍不忘調侃一句“哎,鮑天麟,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真讓人感動,那我就接受你的好意,先回去收拾魚了,你將這網提上來,就趕快回來。”
“走吧,真是??隆!北?祺肟醋湃衾氡緩?鞝搗善鵠吹娜菇牽?諏稅謔幀?p> “一脈我們走。”若離微微一笑,拉著甄一脈往回走,寒風迎面,她不得不轉過身子倒退著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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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天角站在門口的臺階上,一雙深邃的丹鳳眼穿過矮牆看著遠處冰面上的三個人,見若離拉著甄一脈回來,鮑天麟還留在原地,眉頭皺了皺。
隨即將目光轉向隔壁,甄珠兒甄貝兒還在廚房門口,甄珠兒踮起腳尖趴在廚房的視窗看著裡面甄一脈放在瓷盆裡的嘴還微微張開的魚,甄貝兒一雙美麗的眼睛看向鮑天角。
迎上鮑天角的目光,甄貝兒嬌弱的一笑:“天角哥哥。”
鮑天角輕輕點了點頭:“貝兒妹妹,看什麼呢?”
甄貝兒還沒回話,甄珠兒轉過身來,急切的說:“天角哥哥,有兩條魚兒。”
鮑天角早已看見甄一脈抱著兩條魚跑回來,提著只竹簍又跑了出去,卻故意揚了揚丹鳳眼:“是嗎?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