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了?”若離直起身子:“常婆婆不是說做了豆腐嗎?做了沒?”
“做了,做了,若離姑娘,要做好幾鍋呢,今天先給你帶了點你嚐嚐,等到了臘月二十三最後一鍋再給你,那一鍋是留著過年用的,壓得瓷實。”常婆婆說著從懷裡拿出白布包著的豆腐。
“婆婆你等著,我過來取。”拉著甄一脈溜過河面,接過常婆婆手裡的豆腐:“婆婆,你等一會,我去把車子推過來。”
“若離姑娘,要什麼只管說,我孫子要去鎮上賣豆腐,順便推著老身去。”常婆婆一臉幸福,好像要去做一件很重大的事。
“婆婆你孫子真孝順。”若離拉著一脈往回走。
“孫子是老身的寶貝,不瞞你說若離姑娘,你給老身的銀子老身都攢著,等棺材本夠了,就給他娶媳婦兒。”常婆婆在身後裂開缺了牙的嘴巴,漏著氣。
將水抬回去,和甄一脈推著車子歪歪斜斜的過了河面,空車子還是難以駕馭,卻輕一點不容易翻車。
“婆婆,我想給孩子帶點糖果,還有爆竹。”若離將車交給常婆婆,從衣袋裡掏出四個銅板交給常婆婆。
“若離姑娘不帶些針頭線腦的?老身認識商鋪的夥計,能買到上好的絲線。”常婆婆將銅板收起來,追問一句。
“不用了婆婆,我是針線不好茶飯好。”若離說完拉著甄一脈往回走;“婆婆有勞你了。”
常婆婆看著若離的背影可惜的搖了搖頭:“這姑娘什麼都好,怎麼針線不好呢?”
“一脈,你說這冰底下會不會有魚呢?”走在厚厚的冰面上,若離突發奇想,古代河流山川都沒汙染,這條溪流又不是很急。
“有嗎?有也全部凍死了吧。”甄一脈大大的眼睛閃了閃。
“哪裡會?水底不冷,魚兒不會凍死,不過沒有那麼歡實。”若離說著用腳狠狠地揣了幾下冰面:“一脈,打完柴回來,我們捉幾條魚怎麼樣?”
這次打柴速度很快,太陽還老高就已經回來,甄一脈極其的的興奮,跑前跑後的幫著若離拿起後面院子裡堆放的鐵鎬,一張剛才用外面乾枯裡面柔軟的枯藤隨便編起來的網兜一樣的“漁網”。
若離笑嘻嘻的跟著,“金若離,要去做什麼?”剛一出門,打柴時沒跟來的鮑天麟又陰魂不散的出現在面前。
“做什麼不用給你彙報吧。”若離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不用什麼事都瞎攙和吧。”
“不攙和怎麼行,你不是說只要我幫你想吃什麼就告訴你嗎?不跟著你哪有東西吃。”鮑天麟一貫性的嬉皮笑臉,一會左一會右的繞著若離轉悠。
“那是說需要的時候,現在不需要你幫忙。”若離白了他一眼:“一脈,等一等,忘了件東西。”忽然想起河面很冰涼,若離又跑回去將炕上厚厚的羊毛氈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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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裡了,這裡冰厚。”到了冰面,若離看準了一個地方,幫著甄一脈將東西放下來。
“幹什麼?”鮑天麟張大眼睛不解的看著若離。
“砸冰!”簡單的說了句,若離掄起鐵鎬砸將下去,飛起幾抹碎冰渣。
“金若離,你閒的沒事幹了。”鮑天麟撇了撇嘴角,嘲諷的眯起眼睛:“這麼厚的冰,你能砸開?”
“砸不開,你來砸。”若離將鐵鎬交到他手上:“你不是非要來幫忙嗎?那就好好表現。”確實她是砸不開,冰面跟石頭似的。
“要我砸可以,你得告訴砸開要做什麼?”鮑天麟拿著鐵鎬並不動手,站在那裡等著若離回話,一旁的甄一脈著急起來,往前挪了挪,想拿過鐵鎬自己動手,若離輕輕將他推了推小聲說:“別逞能,你砸不動,讓他砸。”
鮑天麟縮了縮脖子,明亮的眼睛盯著若離:“真是偏心心眼,我砸就砸,你倒是快說說為什麼要砸冰,砸開了我有什麼好處?”
“將冰砸開,捉幾條魚吃,做好了給你一條。”若離一邊示意鮑天麟砸冰,一邊承諾,反正做什麼都少不了他,就告訴他吧。
“這也行?”鮑天麟眼裡閃過一抹喜色掄起鐵鎬:“說好了,一人一半。”
一鐵鎬下去,濺起了一層冰屑。
“這樣不行,得用鐵鎬後面,得這樣。”若離看鐵鎬的刃只能砍起一點碎冰渣,拿過鐵鎬,用後面往下砸。
“我來,撓癢癢似的。”鮑天麟推開若離從她手裡奪過鐵鎬,使勁對著腳下搗蒜似的砸了幾下。
只幾下若離就看見鮑天麟腳下的冰面下沉,忙拉了他一把:“快點往後躲。”
被砸下的冰塊慢慢離開冰面,沉進了水裡,若離小心地探頭去看,輕輕的溪水已幾乎看不到的速度緩緩流動,還真有魚兒慢悠悠的似遊非遊的在裡面。
若離將羊毛氈鋪在冰面上:“一脈,將網兜拿來。”接過甄一脈快速遞過來的粗糙的網塞了進去,留下一條長長的藤條握在手裡。
網被水浸溼,慢慢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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