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慢慢落降低音量隨後停了下來,就算是一身布衣也蓋不住天生的高貴氣質,王者風範。
“不是我要吵,是你弟弟搶了我的雞蛋,早上還搶了我的烙餅。”
鮑天角面龐清逸,丹鳳眼,薄嘴唇,身材高大,站在院子裡很有壓迫感,若離條件反射的心慌起來,略帶膽怯的看著他的眼睛,像告狀的孩子般搶先說。
“大哥,不是吃飽了沒事幹,是吃不飽才幹事,你看看她,我們都吃不飽,她還有雞蛋烙餅吃,不搶她搶誰?”
鮑天麟從鮑天角身後探出頭,更加無賴的強詞奪理。
“你吃不飽管我什麼事?官差大哥走的時候給我們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吃不飽只能證明你笨,再者說這些雞蛋是我從對面村莊常婆婆那裡買的,你想吃自己買去。”
鮑天麟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巴,雖然已被流放,讓他去跟那些賤民買東西,還不如搶。
鮑天角優美的丹鳳眼看了眼身後的弟弟,回過臉來雙眼含笑,如春風拂面:“金若離是吧,既然你能買來雞蛋,就去再買一些吧,吃的東西無所謂搶不搶的,反正大家都鄰里鄰居的,不要為了幾個雞蛋傷了和氣,以後不好相處。”
鮑天角的語氣溫文爾雅,若離差點噴口水,聽他的語氣搶了就搶了,還帶著威脅,如果繼續下去,接下來還會有事。
“那好吧,不給雞蛋就給錢。”
鮑天角這樣說,估計雞蛋是拿不回來了,那就把錢拿回來。
鮑天角很儒雅的用幾乎聽不見的鼻音哼了聲,果然是俗不可耐,本來是弟弟錯了,可是聽到若離毫無形象的大喊大叫,撒潑,想起半個多月啃著流放路上剩下的官差全部給他的乾糧,沒有一點菜腥,回味起剛才弟弟給他的半個蔥花餅,肚子很不爭氣的響了起來,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雞蛋此刻太具吸引力了。
便揚起丹鳳眼:“好吧,就給你錢。”
“一個銅板一個,十五個雞蛋,十五個銅板,拿來!”
既然給錢,那就獅子大開口,權當跑路費。
鮑天角略帶嘲諷的揚了揚眉頭,對著屋子喊了聲:“春枝,給她十五個銅板。”
屋裡的鮑春枝應了一聲,一會兒拿著一錢銀子,五個銅板出來,姿態很高的給了她。
“算你走運,小子,以後再敢搶我的東西,要你好看!”
接過銀子銅板,若離瞪大眼睛威脅了一句鮑天角身後的鮑天麟了,轉身走了出去,看見守在大門口的甄一脈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忽然覺得剛才雖然沒爆粗口,形象還是有點反面,便拉著他的手:“一脈啊,對付這種人就不能手軟,要不會被人欺負的,放心吧,姑姑給你還留著幾隻雞蛋,等會見到常媽媽,再預定一些。”
鮑天角眯起丹鳳眼看著若離進了自家院子,轉過臉來,一眼看見隔壁司馬兄妹還都傻傻的看著,豎起了眼睛,幾個人立刻垂頭進了自己的屋子。
收回眼光見兩個妹妹及鮑天麟都在,瞪了眼妹妹:“愣著做什麼?還不去煮雞蛋。”又對鮑天麟嚴厲地說:“你,進來!”
鮑天麟吐了吐舌頭,縮頭縮脖子的跟在鮑天角身後進了兩人同住的套間,用腳關上門。
“天麟,好好地你說你招惹那個潑辣貨做什麼?咱什麼身份,她什麼身份,你瞧她唱歌般的埋汰你,真丟人。”
鮑天角轉身坐在炕沿上,教訓著負手低頭的鮑天麟。
“埋汰就埋汰吧,不管怎麼說有了雞蛋,大哥你的身子差,再啃幾天乾糧估計就撐不住了,再說乾糧也沒了,我臉皮厚,受得了。”鮑天麟雙眼看著腳下,一隻腳在地上畫著圈。
鮑天角長嘆一聲:“天麟,難為你了。”
他身體不好,多年來一直靠藥養著,現在雖然太醫將藥都製成蜜丸,營養跟不上也不行。
“鮑天麟,雞蛋留下,將包袱還來。”鮑天鱗抬起頭剛要說話,牆外傳來若離清脆的聲音。
“大哥,我去看看,順便看雞蛋熟了沒有”說話間藉機跑了出去。
若離隔著院牆一把奪過鮑天麟手裡的包袱,將酸菜倒進家裡的罈子,連同上次的鹹菜碗一起包起來,帶著甄一脈又出了門,邊走邊摸著過膝斜襟罩衫口袋裡的銀子銅板。
今天雖然生了點氣,卻也划算。
常婆婆已經提著一筐冬菜等在河邊,仔細一算那些冬菜等於沒花錢,想起自己剛才的精彩演繹,不由得偷偷抿著嘴笑。
常婆婆也是老遠的就開始笑,她在這村裡活了幾十年,雖是一個銅板的帳都不會算錯,卻從未掙過一個銅板,平時也從未拿過錢。
從有記憶開始,就是爹當家,後老是夫家公爹當家,接下來是兒子的爹當家,現在是兒子當家,他們都會在她面前算賬,她記性好,聽得多了比他們算的還快,卻很少見到真的,不要說銀子銅錢都少見。
這個若離姑娘真是她的福星,讓她擁有了自己的私房錢,有銅板還有銀子,有了銀子,她就可以為自己做身綢緞的老衣,一副柏木棺材,村裡那些逝去的老人都沒有這樣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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