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雙傾渾渾噩噩地病了三天,終於在東方辰奕悉心照料下退了燒,只是這身上的疹子卻不見少。
東方辰奕怕鳳雙傾抓破疹子,引起感染,便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一直在鳳雙傾身邊抓著她的雙手。需知這病症若是嚴重了是會要人性命的。
又是六日之後,鳳雙傾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目光有些茫然,有些昏沉的腦子似乎記不起之前發生能了什麼,觸目可及的便是趴在她身旁睡著的東方辰奕。
感覺到雙手還被他握在手裡,她便動了動,誰知東方辰奕似乎睡得不熟,一下便醒了過來,佈滿血絲的鳳眸擔憂地抬起來檢視鳳雙傾的症狀,看到她正睜著迷濛的眼睛看著他。
便溫和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有些頭暈。”鳳雙傾的聲音有些沙啞。
東方辰奕立刻去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把鳳雙傾扶起來,有些笨拙地喂她。
“咳咳,咳咳。”鳳雙傾喝得有些急,被嗆到了。
“嗆到了嗎?”以為是自己動作太快,東方辰奕見狀連忙幫她順氣,緊張不已地放柔了動作。
“今天什麼日子了?”
東方辰奕知道她惦記西霖的武林大會,說道,“距離武林大會還是十四日。”
“我睡了這麼久?”鳳雙傾明明記得之前走的時候還有二十日。鳳雙傾皺眉,若是再不趕路,怕是趕不上了。說著便要下床。
卻被東方辰奕阻止住,“你的病還沒好,今日還不能趕路。最快也要明日。你的病症傳染,若是沒完全康復,出去豈不是會連累無辜?”
東方辰奕知道她心善,便拿出這個理由。
鳳雙傾並不回話,看著他的眼睛,像是在辨別他說的真假。
東方辰奕苦笑,“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就算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你自己。你也會醫術,應該知道。”
鳳雙傾看著東方辰奕下巴上長出來的胡茬,和滿是血絲的通紅雙眼,心中微酸,隨即點了點頭。
第二日,鳳雙傾終於得到東方辰奕的許可,此時她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已經並無大礙了。這病雖嚴重,但幸虧她身子底子好。
“我們現在趕到西霖帝都上元,只需十二日,時間來得及。”東方辰奕說道。
“事不宜遲,那我們便立刻趕路吧。”鳳雙傾說道。
“誒,舒雲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姐姐和姐夫關係緩和了好多?”莫靈兒走在後面,小聲地和季舒雲嘀咕。
“是嗎?”季舒雲神色有些晦暗。
馬不停蹄地趕路十一日,眼瞅著還有一日便能趕到上元都城了,鳳雙傾放心了不少。
看著眾人略顯疲憊的面容,鳳雙傾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了。為了私人目的,讓眾人陪著自己受苦,就算東方辰奕欠她的,但她也不該這麼理直氣壯地麻煩他們。
“眾位都辛苦了,在這好好休息一夜吧。”煽情的話鳳雙傾說不出來,但這些情誼她都記在心裡,日後一一報答。
說的再好都不如實實在在地去做,鳳雙傾便信奉這一條,從不輕言許諾,只等做到了,才有可能說出口。
夜裡,鳳雙傾躺在床上看著帳頂思緒萬千,小的時候,因為剛來鳳家的時候她不清楚形勢,便佯裝啞巴。
被爹爹和大娘誤認為是驚嚇過度,從鳳府送到千里以外的老宅休養。
而看守她的老婆婆後來不久便病逝了,是以她後來遇見了師傅。
師父宛若天神,俊逸非凡,瀟灑不羈,略帶輕佻地和她說,“小丫頭,願不願意跟我學兩招?”
再後來一有機會,她就隨著師父四處遊歷,她曾經問過師父好多次為什麼要收她為徒教她武功,但師父始終只是笑笑,說緣分。
而且師父也從來不說他的過往,要不是那次裘霸天點醒了她,她到現在也不知道。
想當年只有偶爾帶著她去和老朋友聚會的時候,她才有機會了解一些師父的過往,透過那些人言語,她才知道師父不是一般人,他的身份很不普通。
不然,為何西霖皇宮他們那麼輕易便能進去,為何那麼多名門正派都對師父禮讓三分呢?
而這間客棧,每次師父帶她來西霖都會住在這,而這個房間,便是她一直住的。
只是如今還是這間客棧,還是這個房間,然而物是人非。
正在緬懷過去的鳳雙傾突然聽到窗外一絲響動,動作迅速地從床上彈起,弄好被子,警惕地躲在床帳後。
突然房門咯吱開啟,鳳雙傾凝神,進來五個人。隨後一把長劍伸進了床帳,刺向了已經被鳳雙傾擺弄成人形的床被。
說時遲那時快,鳳雙傾一個抬腿便踢在了來人的手腕上,得到空隙從床上滾了下去,迅速站起,負手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眼神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