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在窗臺上,你自己開。”裡面,傳來慕容凌軒不高不低的一句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成甜甜無語地撇撇嘴,拿了鑰匙開啟房門。
屋子裡燈火輝煌,每一間房間都亮著燈,暖氣也開得很足,乍一走進來,就好像進入了春天的世界。
慕容凌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慵慵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的音量調得很大,正熱熱鬧鬧地播放著一個衛視臺的跨年演唱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看?
反正如果成甜甜沒有記錯,以前他是最不喜歡看這類綜藝節目了的。現在,難道是轉了性?
看到成甜甜走進來,慕容凌軒原本無波無瀾的眼眸,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火花,稍縱即逝。
不可否認,今天的小丫頭實在是太漂亮了,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穿著這麼鮮紅豔麗的衣服,讓他突然之間,就想起了那種傳統婚禮上美麗嬌豔的新娘子……
“來了。”他壓抑住心內的波濤洶湧,將視線勉強從她身上移開,用最淡漠的語調說出兩個字。
“是啊。”成甜甜的回答同樣是簡單平淡的兩個字。
隨即,兩人同時沉默,好像再也無話可說。
只有電視裡,還在響徹著一位歌手憂傷沉靜的歌聲,充斥在這個雖然溫暖卻又讓人感到無比落寞的屋子:忘不了你的錯,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散步,也忘不了那風裡的擁抱;忘不了你的淚,忘不了你的笑,忘不了夜落的惆悵,也忘不了那花開的煩惱……
成甜甜靜靜地站了片刻,自己換了拖鞋,將長羽絨服脫下來隨意拿在手中,然後說:“我人已經來了,你也可以發話,讓人把原材料賣給我哥了吧。”
“你就這麼急?”慕容凌軒挑挑眉毛,終於又將那明滅不定的視線投注到了她的身上,唇角勾起幾許疏疏淡淡的嘲諷:“或許,你今天就只是為了這個才過來的?”
“這不是慕容總那天在辦公室親口提出的要求嗎?”成甜甜微微怔了一下,冷然笑道:“不然你以為我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麼?”
“也就是說,不管是誰,只要能給你這個原材料,你都願意打扮得這麼招搖生事,在深更半夜來到一個男人的家?”慕容凌軒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在她的臉上,冰寒的臉色越發陰晴難測。
成甜甜看了看他,漠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是。”
慕容凌軒“啪”地一下關掉電視,起身來到成甜甜的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她,俊朗的臉容一片惱怒:“成甜甜,只要能幫到你哥那個廠?”
他一靠近,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成甜甜蹙眉往後退了一步,神情變得激烈:“慕容總,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我聽你的話來了,你又問這麼多幹什麼?”
慕容凌軒一伸臂將她大力拉進懷中,扯過她手中的棉襖扔到沙發,帶著絲絲酒意的孟浪氣息放肆地貼近了她的臉頰:“既然你這麼配合,那就讓我好好檢驗一下,你值不值得我付出這麼多?”
成甜甜奮力推開他的禁錮,聲色凜然地說:“請你先發命令,讓人把原材料按原價賣給我哥,不然,我不會幹!”
慕容凌軒擰著俊眉狠狠地瞪了她半天,最終,咬咬牙齒道:“好,你聽著,我現在就打電話。”
他說著,走到茶几邊上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專門按下了揚聲器,口氣冷硬地說:“新興化工廠那批原材料,還是按原價發給他們,你最遲明天把這事處理好。”
安靜的夜晚,他這揚聲器的效果似乎特別好,成甜甜清晰地聽到電話裡傳來了一句恭敬的話語:“好的,慕容總,我這就先跟成志輝通知一聲。”
她微微地鬆了一口氣,突然之間感到無比疲憊,緊攥的手心裡竟然全部都是汗水……
慕容凌軒掛了電話,隨手將手機扔到一邊,然後回到沙發上坐好,雙目幽幽沉沉地打量著她,如同無邊的夜空,閃著冷銳光芒的寒星:“好了,你哥的廠已經毫無問題,明天就可以恢復正常生產。”
成甜甜緊緊地咬了一下嘴唇,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說:“我自己來……”
說完,她轉身就走,慕容凌軒冷聲問道:“你去哪裡?”
“最後一次?什麼意思?”慕容凌軒緊跟著她走進來,斜倚在門邊,黑玉般的眼眸,帶著幾分疑惑,幾分探究看住她。
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要,徹底地失去她了……
從慕容凌軒的那套房子裡回來,成甜甜好像有了點小小的感冒,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陶芳菲被她進門的動靜驚醒,從被窩裡探出頭狐疑地問道:“你幹嘛去了?”
“我和慕容凌軒,徹底沒有關係了。”成甜甜沉默了半天,才在朦朧發白的曙光中幽幽地吐出一句話:“以後,我不欠他什麼,他也不欠我什麼了。”
說著,她便無比倦怠地閉上了眼睛,矇頭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