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垂下目光跟他道歉,“我承認那件事情是我一時頭腦發熱,你如果不滿意,可以把錢放在那裡,但是現在,請你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
話完後,我抬起頭看他的眼睛,正對上他目光中的滿滿柔情。我一怔——又是這種被人偷走了心的感覺。
我清楚地意識到:這一刻的我,是個沒有道德沒有節操的女人,我並不愛他,卻無法抗拒他唇上的溫度,還有他身上的梨花香。我是這麼的自私,自私地將所有對雷銘的思念,都寄託到這個有著他影子的男人身上。
滲透到骨子裡的孤單,讓我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我想要伸出手,抱抱眼前的他,卻被他握住了胳膊。
他手上的力道並不小,甚至抓得我有些疼,聲音裡帶著微微的怒氣,“林以深,你拿我當什麼了?”
我沒有勇氣回答他的話,只是任由他緊握著我的手,避開他的目光不去看他。最後,他實在捏得我疼了,我才小聲地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該在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情不自禁。
對不起,我不該在如此清醒的情況下,還試圖將他當成雷銘的替身。
他的心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冷硬,一句道歉便讓他的態度緩和了下來。鬆開我的手坐在我旁邊,沉思了片刻跟我:“我知道你愛著我哥,但是都過了這麼久,生活總是要繼續的,你不能夠一直像這樣將自己綁在回憶裡。為了活下去,你總要試著走出來。我跟你在一起一百次一千次,我依舊不會變成你想象中的他。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已經走了,這一輩子,永遠都不可能回到你身邊,難道你想一直像現在這樣嗎?”
“你出去好嗎?”想要擁抱卻被他推開,現在還要被他教,讓我覺得很難堪,我只希望他能夠從我眼前離開,不願意再聽他這些沒用的話。
他沒有再什麼,站起身,看了一眼床頭櫃上雷銘的照片,伸出手拿起來,在燈光下認真打量了很久,突然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如果我哥在的話,他會願意看你現在的樣子嗎?”
我被他得愣了片刻。
他將照片遞到我手心裡,用跟雷銘一樣溫柔的目光看著我,“很久以前他曾經跟我談起過你,他對我他的妻子是個有些任性但無比堅強的女人,我堅信他的眼光沒有錯,但是現在,我看到了你的任性,卻沒有看到你的堅強。我相信他對你的愛並不會比你的少半分,如果換位思考一下,離開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你,他還一直活著,你願意看到他像你一樣,將自己綁在那些早已經過去的回憶裡嗎?”
我的心一疼,有眼淚落在了照片之上,我知道,他並不是那麼自私的人,可他就像遍佈在身體裡的脈絡,那麼清晰地在我的心尖之上,“我忘不了他……”
“那是因為你沒有試過。”他蹲在我的腳邊,溫柔地伸出手指擦去我臉上的眼淚。他指尖的溫度,讓我的心顫抖了下,望著他的目光出了神。
“雷誠……”我沒喝酒,沒醉,我清楚地知道他是誰。
可是,如果他不是雷銘的替身,我為什麼要放縱自己?
想到這裡,我猛地推開了他,尋了半天,在抽屜裡找到一支菸給自己點上。
“怎麼了?”他問我。
“我有些不舒服。”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口不安地狂跳過不停。
明明知道他不是雷銘的情況下,我竟然還想跟他做這種事。不由得開始討厭這樣的自己。
他將手中的煙拿了過去,掐滅,“我不喜歡看你抽菸的樣子。”
“你出去好嗎?我有些累了。”這樣下去,對我們誰都沒好處。他是雷誠,是雷銘的弟弟,條件又比我好得太多了,而且,“你有女朋友吧?”
他笑了下,“幹什麼問這個?”
“你就不怕對不起她啊?”我抬起頭,看著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不想跟有物件的男人糾纏。”
他沉默了下,好一會兒才,“如果我是雷銘的替身就可以?”
“那你願意做他的替身?”我就著他的話問他,然後補了句:“為了雷銘,我什麼都可以做。”
他站起身子,態度變得冷淡下來,“我出去了。”
他似乎並不介意自己的世界裡多一個女人,哪怕這個人是我,可是,他不能不介意做別人的替身。
這之後,好幾天都沒有看到他,他好像在忙著將工作轉過來的事情,所以晚上都沒有回來家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