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歌大哭著撲到魏念月的身旁,泣不成聲:“念月小姐,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可是設計害死逍遙侯和你大娘的人啊!”
魏念月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微笑著道:“宛歌你不要自責,是我心甘情願的為侯爺擋這一劍的。我的死,我的死若能化解你對侯爺的仇恨,我也死而無憾!”
魏念月的笑容越來越美,她深情的凝望著沈少青:“侯爺,你的仇人是我,我去了你的仇恨也就了結了。”
沈少青緊緊的摟住她,已讀懂了她眼中的神情,在茶樓裡救了她,原來是救了自己一命。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魏念月的眼神漸漸『迷』離渙散,她緊緊依偎在沈少青的懷裡,“侯爺,我好冷好冷,抱緊我,抱緊。”他的懷抱還是那樣溫暖,就像茶樓初遇時,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世上只有他的呼吸,他的體溫。
“啊”宛歌悲慟的喊聲驚動了躲在樹林裡過冬的鴉雀,鴉雀哀鳴著一陣『亂』飛。沈淵死死的抓住宛歌的手,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
宛歌看到自己滿身滿手的鮮血,渾身顫慄,“小松,我殺人了,我殺了念月小姐,我。”
沈淵心中如翻江倒海般難受,面對這兩個女人,他何嘗不是痛徹心扉。他抱起宛歌安慰道:“小宛歌,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我會永遠保護你的。”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沈少青仍摟著魏念月冰冷的身體,望著沈淵的背影,“淵,你要去哪裡!”可沈淵始終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他從來沒想到,他的血海深仇最終會這樣了結,而淵的心卻離他越來越遠!
大興建元十八年的初夏,北方名城燕京,前魏國的都城。十幾年前經戰『亂』之禍,曾經十分蕭條。如今已天下太平十多年,燕京又日益興盛。
傍晚十分,在燕京尋常的小巷內,一戶普通的名宅裡,宛歌挺著即將臨盆的大肚子,坐靠在一個藤椅上縫製小孩衣衫,看著手中可愛的小衣衫,臉上掛著笑容。
她旁邊的木桌上放著一碗白菜豆腐湯,一盤炒雞蛋。她看了看天『色』,沈淵應該快回來了,她便撐著藤椅的扶手起身,去廚房裡盛飯。
她端著飯從廚房出來時,沈淵正好提著用油紙包好的葷菜走進門。
沈淵看到桌上的一菜一湯,憐惜的道:“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做菜了,等我回來讓我來弄。”說著開啟油紙,是半隻燒雞。
“做兩個小菜不礙事的,倒是你累了一天,回來就該歇著,家裡的事讓我來做吧。”宛歌倒了一杯茶水遞到沈淵的手上。
沈淵有些渴,一飲而盡,宛歌又為他倒了一杯,每次回家他都是這樣又累又餓又渴。宛歌也覺得奇怪,在酒館裡做賬房先生怎麼會這麼辛苦。
沈淵總說酒館生意好太忙,宛歌便也沒太在意。
“辛苦了一天,餓了吧?快吃吧!”宛歌將木筷拾起『插』到飯裡。
“你不吃嗎?”
“我整天呆在家裡也不是很餓,我等會再吃。”宛歌走進裡屋,出來時手裡拿著一件灰『色』的布衣和一雙黑『色』的布鞋。
沈淵已經大口大口在桌前吃了起來,宛歌將衣鞋放到他的面前,“小松,這是我幫你做的,你試試合不合身,還有這鞋合不合腳?”
沈淵放下碗筷,雖然很喜歡,卻覺得太浪費了,道:“何必為我做這些,浪費銀錢。”
宛歌看著沈淵身上穿的已經洗得褪『色』的深藍『色』布衣,想著,自從他們來燕京後,他除了身上這件布衣,再未置過新衣。
宛歌將新衣抖開在他身上比了比,道:“沒用銀錢,前幾日我用以前的錦緞衣衫跟布莊老闆換得。”
沈淵接過新衣在身上套了套,笑著道:“正合適!改天把我的那件貂『毛』斗篷也當了吧,還可以換些錢,反正現在也不合適穿。”
“還是留著吧,燕京的冬天特別冷,你又經常要出門,總有機會穿得。”
提到那件貂皮斗篷,宛歌就想到去年冬天在蒼翠山頂發生的那一幕,痛苦的緊蹙雙眉。她雖不是想殺念月小姐,可念月小姐卻死在她的劍下,這讓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沈淵察覺到她神『色』的變化,用雙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那不是你的錯,我能理解當時你為什麼那麼想殺我哥?我不怪你,念月也不會怪你的。”
宛歌始終沒迎上沈淵此時的目光,她明白沈淵同樣很痛苦。沈淵最敬愛的大哥,現在卻是他最無法原諒的人。
宛歌裝作不經意中從沈淵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我去廚房盛飯,你再試試新鞋。”
宛歌到廚房裡只是呆呆的看著鍋裡還剩下的一點米飯,眼睛已溼潤了。
小松,你的痛苦都因我而起,為了我你和你哥斷絕了一切往來,為了我你放棄了大好的前程,為了我你要辛苦的過這種拮据的貧賤日子。
可我今生今世也無法報答你,因為我心裡已容不下除了庸王以外任何一個人,我只能把你當做親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誰也無法再重新活一次。
宛歌深深地吸口氣,盛好飯,帶著笑容走出來。沈淵已吃完碗裡的飯,正在試鞋,衝著宛歌笑道:“很合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