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請客的大人叫範三春,官職為太保,正一品。
點梨花的陳大人,名叫陳懷之,為從三品將軍。總在一旁趨炎附勢的張大人名叫張應勇,為從四品都尉。
斯文的李大人名叫李萬常,為正三品翰林學士。範三春對李萬常和張應勇有向皇上推舉之恩,他們都尊他為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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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範三春和陳懷之都是當年隨皇上打天下的功臣,私下也是要好的兄弟。
桃花回想剛才宴會上的情形,陳懷之對沈少青這個大將軍,看來是心裡極其不滿。範三春老『奸』巨猾雖沒表態,但心裡也許和陳懷之的想法一樣。
可這都是朝廷內部的爭鬥,她一個青樓女子怎麼能『插』上手呢?而要她用美『色』去『迷』『惑』像範三春和陳懷之這樣齷齪的人,讓他們去對付沈少青,她實在是辦不到。還不如自己找到機會手刃沈少青來的痛快。
一陣夜風吹過,席間那些大人們的談話在她耳邊響起,她悲嘆自唱著:“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臨池柳,這人折了那人攀,恩愛一時間!”
她不知道為了等待一個復仇的機會,還要過多久這樣的日子,河水裡只倒影出一抹孤寂的身影。
第二日,梨花一直安靜的躺在床上,怔怔的望著臨街的窗簾外,霏霏的春雨無聲滋潤著萬物,從南邊飛回的燕子在斜風細雨中,斜斜的掠過珠簾的邊緣翩飛而去。
她還記得半年前,她和吳公子,現在她知道他叫烏維犁,在這間房裡的情景。
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就只屬於他了,她一直等著她的公狼把她栓走,可他卻一去大半年再無音信。
她只想為他堅守點什麼,可她什麼也堅守不住。
桃花手裡端著飯菜,輕輕的敲著她的房門,“梨姐姐,起來沒?我給你把午飯端來了。”
“進來吧!你先把飯菜放到一邊,等我梳洗下。”
桃花走進來將飯菜放到桌案上,梨花開始起身。
這時婉娘也走了進來,關心的道:“我命幾個小丫頭來幫你梳洗下,昨夜陳大人很滿意,你也累了,今夜我把你的牌子撤掉。”
梨花面無表情的道:“不用撤,我不累,還是掛著吧,我也不能老讓你白養著。”
婉娘高興的笑道:“梨花,你想通了就好,何苦要跟自己過不去,自己找不痛快呢?還不如每日開開心心的迎客。”婉娘便出門吩咐老鴇安排小丫頭過來伺候。
桃花拿起梳妝檯上的檀木梳,幫梨花梳理頭髮,看著銅鏡中的梨花面『色』憔悴,神情黯然,眼中再沒有往日的光彩。
“梨姐姐,昨晚我真愚笨!”桃花想著若自己能像芙蓉那樣在各位大人間應付自如,也許梨花就不會被灌醉。
梨花轉過頭對桃花道:“桃妹妹,你怎麼還不明白,若昨夜我們互換角『色』,我也未必幫得上你,你有心幫我這就足夠了。還有你要記住,你想在這青樓裡能做到賣藝不賣身,一定要牢牢抓住王爺的心。只要他始終眷顧你,你的日子就會好過些。”
桃花點點頭,想著,這個道理她又何嘗不明白。只是她也沒有預料到,後來為了讓庸王真正成為她的靠山,會經歷那麼多悲歡離合,腥風血雨!
再次見到庸王已是一個月後的事,在這一個月裡桃花很快就習慣了這種醉生夢死、夜夜笙歌的日子。
這日,桃花妝扮完畢,正準備到前樓的大廳為設宴的孫大人助興。
婉娘帶笑領著庸王從後樓臨河的側門走進桃居,“桃姑娘,你看誰來了?”
桃花迎面看到庸王一下愣住了,她望著總是衣著考究、俊逸不凡的庸王,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
她明白,只是因為她掛牌的第一夜,他搶了她的繡球,對她不欺不辱,共處了一夜,就輕易的為她撐起了一把傘。
可這把傘他隨時都可以收起來,那她的下場就會如梅姐姐一般。
庸王同樣在望著桃花,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每次見到這個女子,心中總會有異樣的感覺,是因為她的美貌,她的欲拒還迎,還是她總像謎一樣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她總能牽動他的心。
婉娘看他們只是互望,都不開口,便打破沉默道:“王爺,我家桃花日日都在想念您,想得人都憔悴了,今日您可來了。”
桃花卻不太想迎合他,直接道:“婉娘,今夜孫大人不是指名讓奴家在宴會上彈奏嗎?你都收了他的訂錢,還是讓梅姐姐招待王爺吧。”
婉娘一時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庸王挑挑眉『毛』,道:“看來本王今日來得不是時候,桃花姑娘並不像婉娘說的那麼想念本王。”
婉娘忙道:“奴家真不知道王爺今夜會來,才收了孫大人的訂錢,奴家這就去跟孫大人說,把訂錢退給他。桃花你可要好好招呼王爺!”說完就朝前樓走去,心中暗想,桃花這個丫頭還真不一般,對待王爺還真有一套,自己看在銀子的份上只有陪著他們演才子佳人的戲。
庸王沒有生氣,還是掛著笑容,靠近桃花,道:“你不想見到我?”
“沒有!”桃花左顧右盼道,“小環,快給王爺上茶!”
“不必了,你去告訴婉娘,今日風平浪靜,本王要與桃花姑娘乘畫舫遊河。”庸王吩咐小環後,便不經意間拉起桃花的手,朝河邊的遊廊信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