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話說的很慢,李夕卻聽的渾身戰慄,她甚至不敢再細想下去。
怪不得一向不願搭理她的沈巖,當初得知方案書詳細的內容後,竟會主動跟isa要人,讓她帶他去澤野的花房進行參觀。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想參觀花房構造,他是想實地考察溪山的地質情況還有環境。
他一定知道澤野不讓外人上山參觀,所以才利用她去接近溪山。當初的一切,根本就是算計好的。
這個男人,他究竟還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瞞著她?
李夕理了理思緒,啞著嗓子自我安慰道:“可是現在土地的使用權還是歸澤野所有的,如果其它集團也加入競爭,沈巖不一定有足夠的把握。”
“如果我告訴你,土地使用權到期後,土地將會歸還給『政府』呢?”
霍青的一席話,讓李夕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下去。
沈巖的父親是沈孟鈞,是在s市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角『色』。若這塊土地最後歸還給『政府』,那沈巖想要中標,不過是時間問題。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她抬頭望他,“澤野呢?他知道麼?”
“他早就知道了。”霍青深深地嘆了口氣,“可是他不想毀了你的策劃案,他知道這是六年來你第一次權全負責一個專案,他不希望你的努力付誅東流,所以”
頓了頓,許久之後霍青才輕聲道:“他說如果捨棄溪山能夠成就你的一場夢,他覺得值得。”
他捨棄一座山,只為成就她的一場夢。
李夕咬牙,任尖利的銳齒刻進細嫩的皮肉中,她已經快要無法呼吸。他究竟要怎樣才肯善罷甘休,才能停止這漫無止境的報復。
[萊鈺集團]確實有意購買溪山,這些風聲她也早有耳聞。沈巖剛到集團任職,身為副總,自然想先拿下這個案子,以彰顯他的能力,這些全部有情可原,但是他不該利用她。
他不該!
不該以此作為報復。
電梯終於到達地下室,霍青開啟車門讓她上車,“我不敢打草驚蛇,所以才用這個方法把你拉出來。這個專案你不能再繼續下去,沈巖的野心不只是得到溪山這麼簡單。到時候溪山上的一切都會不覆存
在,包括小雨所在的療養院。”
這便是十年後他回國送給她的禮物麼?還真是讓她,無力招架。
“就沒有轉圜的餘地麼?”李夕坐在副駕駛,望著專注開車的霍青,“一定會有辦法的,不是麼?”
“辦法當然有。”霍青在亮起紅燈的十字路口踩下剎車,轉過頭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會參與招標,以私人身份。但無論我們價格開的再高,就算高出公司兩倍,也不一定能中標。畢竟沈巖的靠山是『政府』。”
“我不會讓他得逞的。”李夕的眼睛空洞的望著街道兩邊的梧桐樹,有一片發黃的樹葉掙脫枝幹,如舞般在空中盤旋,最後緩緩落到地上。那是宿命,飄落在地面的葉,再也回不到樹的世界。
車子沿街胡『亂』開著,一直開到郊外的海邊。沙灘上有細軟的白沙,海浪被風捲起,海天一線。交界處的一絲罅隙『露』出純白的雲朵,美得似真亦幻。
李夕坐在沙灘上發著呆,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她看著來電顯示上的名稱,竟是林詩音,想到她的離開或許會牽連到整個團隊被解散,李夕的心莫名地刺疼了一下,她猶豫的伸出手,躊躕許久,仍是按下了接聽鍵。
<a都解散了,大家現在怨聲載道的。你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啊?”
一連串的問題拋給她,李夕『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剛想回話,霍青卻拿著兩瓶飲料從岸邊走來,她對著電話輕聲道:“詩音,我現在有些事不方便接電話,我會盡快回去處理公司的事情。”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望著霍青道:“我有辦法阻止沈巖,不過你得幫我。”
霍青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只要是你吩咐的,殺人越貨我也絕無二話。”
轉身處,海水湛藍,晌午陽光晴好,光線愈發大了起來,惹得人睜不開眼。
李夕本打算跟霍青一起去溪山和餘澤野商量一下關於之後的打算,可是霍青卻被一通電話召回了公司。
如果李夕沒猜錯,按霍青的神『色』,打電話的人應該是霍凱。
她看時間還早,便打算去菜市場買些菜先回家。最近一直在公司叫外賣,吃得她胃都快吐了。公司是肯定不能回的了,看到沈巖那張臉,李夕就巴不得搬一桶硫酸潑那丫的俊臉上。
毀了容才好,看他那張冰山臉還有什麼好囂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