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付隕神情憔悴地走到我辦公室,他眼睛佈滿了紅血絲,眼眶已經深深地陷了進去,他沒有看我,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放在我桌上。
看著付隕的黯然慚愧,我平靜地說:“付隕,你想辭職是嗎?”
付隕沒有說話,點點頭,李明誠坐在一側的沙發上看著我們。
我觀察著付隕暗想,我要是批了他的辭職,他出了華美后,只怕自此信心全無,重新爬起來上路恐怕非常難!我一定不能讓他這樣,我一定要振作他,不為別的,只為他前面的人生路有光明和希望。
我拿起辭職信放入到抽屜,隨即拍案而起:“付隕,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遇到這麼一點挫折你就後退!你要辭職可以,等你帶領業務部賺回了被騙的損失,你再辭職!”
付隕紅溼著眼睛看著我,我接著放緩聲音說:“付隕,我們的血不能白流,我們吃得虧不能白吃,若是現在就放棄,那真得就是血本無歸!只要堅持往下走,這些虧損都會彌補回來。”
我又走到付隕跟前好言:“付隕,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回家好好休整兩天,等你再次上班時,你還是原來那個堅強有毅力的付隕。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是不會看錯人的,你若是自暴自棄,那不是說我馮珍珠是個瞎子!我們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對不對?”
付隕立刻轉頭,好一會他才哽咽地說:“馮總,你不是瞎子。”
說完他未回頭,徑直走出我的辦公室。
我看著付隕的背影,暗暗鬆口氣。
李明誠笑著開口:“珍珠,‘小勝靠智,大勝靠德’!唯德動天。男人一般流血不流淚,可我看到付隕眼中的淚花,以後只要你馮珍珠在華美,付隕就會死心塌地跟你鞍前馬後地效命!
我嘆口氣,正『色』道:“李哥,我並不想那樣,我心中的目標是以我們公司為平臺,大家一起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精神的力量固然很重要,但讓大夥跟著我捆著肚子鬧革命,恐怕長征未完,我們都會紛紛死在路上!我想讓大夥有優厚的報酬,可我們公司現在這種局面,我心中百般慚愧不安。”
李明誠爽朗地笑著:“珍珠,我和付隕一樣,我也相信你的眼力,我相信你一定會讓公司走向輝煌!”
想下一步怎麼走?這月不少廠家和商家的貨款要結,沒有資金,公司馬上就會失去信譽,立刻就會面臨整體癱瘓。
次日一上班就去找林南,林南的辦公室的門鎖著,馬上到信貸科找張勇,問:“張科長,今天林主任開會嗎?”
張勇神神秘秘地湊近我說:“林主任要高升了,昨天他就到市黨校學習去了,他手頭的工作由陳副主任暫替。”
到市黨校學習一般是升職的前兆,林南為人正派,工作嚴謹,升職是理所當然,我接著問:“林主任要學習多長時間?”
“三個月,你若是有急事,中午給他打電話。”
我說沒事,離開了信用社。本來我是想找林南幫忙解決資金的困難,但現在我改變了主意。我不想讓林南在這當口為我耽誤前程,雖然我們公司信譽非常好,但我們公司畢竟在硬條件上,還是有些不符合貸款的要求。
我回了辦公室,檢視欠我們公司款項的單位,江城商場所欠最多!江城商場的張小波這人譜特別大,雖然我們公司把他招呼得很好,但他屬於典型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那類人,他恨不得把手中的權,用到最後一絲一毫。
反而百貨大樓的汪道海,自我取回冠園的區域代理權後,對我客客氣氣。只要是我們公司的貨款,基本是送第二次貨,就結清前次貨品的賬款。
看著掛賬的單位名單,我如今只有一家一家清欠,才能解燃眉之急!我的第一站就是江城商場。
確定目標後,我立刻到江城商場去結貨款,周建國和我同行。在食品部辦公室我找到他們的經理張小波,張小波正和一個男人談得熱火朝天,那男人的背影是那麼的熟悉,那種成熟乾淨清冽的氣息,除了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我不由地怔住了,我不想此時此地遇到他,不想讓他看到我對張小波說軟話。
正躊躇間,張小波看見我,故作熱情地大聲打著招呼:“馮總,你親自來了呀?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顧永騏馬上轉頭看向我,我努力定下神來說:“張經理,有求於你,自然要親自前來拜訪。”
張小波圓滑地笑著:“馮總,我有難處啊!雖說我們是國有企業,但財務科對我們的資金控管得很緊,有些事我也不好辦啊!”
“張經理你說笑了,財務科再控管你,但你也是一馮諸侯,也有自己的許可權範圍。”
張小波‘嘿嘿’地笑著,問:“我們商場差你們公司多少錢?”
“三十九萬六千三百七十五元。”
“金額不少啊!你看我剛給金田公司結了四十萬貨款,我們部資金恐怕也不多了,你先對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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