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是發新書、排座位的時間,至於教室衛生,中午就已經由寄宿生幹完了。於遠來到高一7)班,遠遠地看到他記憶中無比熟悉的教室,他的心情又開始激動起來:那幾個一起走過二十多年始終沒散的兄弟,你們好嗎?我,於遠回來找你們了!
於遠走到教室門口一眼就看到了一張具有喜劇感的胖乎乎的臉蛋真有福,外號“福氣”,上輩子的好兄弟之一!
真有福同學就坐在門邊第一排的位置上,眼睛咕嚕嚕地看著門口。於遠露出燦爛的笑臉,有點惡作劇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於遠!”
我們真有福同學好像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猛地往起一站,長條凳被他圓滾滾的屁股頂得“哐當”一聲倒在地上把後排的女生嚇了一跳。
“我叫真、真有福,你、你好!”真有福有點緊張的樣子。
“哈哈哈”真有福的名字還是引起了一片善意的大笑。
原來的時空中,真有福的名字在班主任點名時同樣引起鬨堂大笑,這小子還裝模作樣地拱手,來兩句“請多多關照!請多多關照!”班主任都給他逗笑起來。
於遠又抬眼看向中間第二排第二桌張浩,身子瘦小,小小的眼睛笑成一條縫。於遠一步就跨到他身前,伸出手:“你好,於遠。”
張浩笑眯眯地站起來,握住於遠的手:“你好,張浩。”
於遠也知道不能太過,至少他現在不可能知道同學們的名字,他向其他同學點點頭就往後邊走去,在倒數第二排記憶中的位子坐了下來。
這時候到教室的同學還不多,大部分是寄宿生,走讀生還沒幾人來,另一個好兄弟武國華還沒來,於遠就靜靜地把每一個人看了一遍,不少同學都已經叫不出名字,特別是女同學!
上輩子,高中的同學聯絡很少,在街上遇到也大多是打個招呼,很淡然的樣子。可能是高中時對感情體會沒那麼深刻;也可能是自己混得並不如意,同學們也不在意。
所以重新回到高中時代,於遠心中最重要的是自己那“四人幫”團伙,那可是自己玩了二十幾年,再寒酸也沒有嫌棄過自己的朋友;他們四人雖然都沒有大富大貴之人,但在將近三十年的時間裡嬉嬉鬧鬧、爭爭吵吵,都沒有散夥,這樣的友情已經是很難得了!
於遠正在心裡想著一些亂糟糟的事情,看到武國華酷酷地走了進來。
於遠不由得笑了,這傢伙永遠都是那個酷酷的模樣,但在原來的時空,他們四人中只有武國華是城裡人,還是青山縣的官宦家庭,能和一群鄉下的同學打成一片,就知道他的心地是善良的。
這個時代城裡人和鄉下人還是有點區別的。說白了,城裡還是有一小部分人看不起鄉下人;到高中後就基本上不會了,二十一世紀後,這種城鄉之間的隔閡就徹底消失了。
武國華在門口看了看,就往於遠這邊走過來,於遠身邊還有個空位,上輩子的一幕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當然,他們倆也就同桌了一個小時左右,最後還得被調整和女同學坐,除非這個班是狼多羊少。
武國華坐下後,於遠主動和他攀談起來,上輩子他們這時候是沒有任何交流的,都起碼半個學期過去了大家才慢慢熟悉起來,最後玩在一起。
於遠主動向武國華介紹自己住在哪裡,又問他住在哪裡。其實上輩子於遠幾人整個學生時代都幾乎是在武國華的家裡做窩,怎麼會不知道他家就在縣政府大院?
其實,開學前,於遠就想好了:自己的思想是成年人的思想,不可能像原來那樣具有少年人的玩心,要找回原來那個時空的友情,幾個人還能像原來那樣打成一片,只有主動接觸他們,他們玩什麼就跟著玩什麼,不要脫離隊伍就行。
班主任王琳走進來時,鬧哄哄的教室慢慢地安靜下來。王老師這時才二十多歲,留一頭長髮,人顯得幹練又精神;她翻開花名冊開始點名,隨後按高矮分配座位,原則就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於遠還是和被譽為“校花”的丁玲同桌在青山一中的高中校花的評價是很高的,因為這是要全體的男生公認的,當然只是背地裡的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