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和灰影所在的地方是臨近海邊的陡峭高山,這些高山排列在海邊,成為了一道鋸齒樣的屏障,遮擋住了陸地。
面對這樣高聳陡峭的大山,莫林和灰影雖然有些犯難,但是他們也並不是全無辦法。
莫林有魔珠刃杖在手,刃杖的彎角利刃可以為他攀爬高山提供便利,而灰影現在的這副軀體,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也是輕飄飄,軟綿綿,就爬山而言,可是比莫林還方便了。
一人一狼費盡辛苦,終於翻上高山。此時已經是夜裡,莫林累得躺在草地上不想動彈,灰影恢復肉身後便竄入了樹林之中。
過了一段時間,灰影叼著一隻小灰兔來到了莫林身邊。他把灰兔扔給莫林,說:“嗨,你不是能弄火嗎?把它烤了吃吧。”
“謝謝,你還能想到我很餓啊。”莫林坐起身來,開始給兔子剝皮,一邊對灰影說。
灰影皺了一下鼻子說:“你真當我狼心狗肺呢?你在船上把多數食物給我吃,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忘記的。”
莫林好笑地說:“呃,那你不是狼心,你又是什麼心?”
“你……”灰影無語,這用人類的詞彙去表達自己的意思,有時候還真是不方便啊。
“算了,你的心就是狼心,”莫林笑著說,“說狼心壞,那是人類單方面認為的事情。要不然,我給你講一個我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吧。”
“好吧。”灰影前肢撐地,後腿坐在地上,挨著莫林聽著他說話。
篝火已經點燃,夜空下一人一狼兩個身影依偎在一處,在火光的襯托下,顯得溫暖而柔和。
莫林向灰影講述的便是自己與伊莎貝爾初次見面,遭遇狼襲的那次事件。
烤肉的香氣,噼啪的火聲和如同夢囈的話語交合在一起。
灰影眯著狼眼聽著,慢慢『露』出笑容說:“莫林,你這並不是為了給我講有關狼的故事吧,你只是想借此思念那個女孩而已,她叫伊莎貝爾。”
灰影的一句話便叫莫林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莫林擦了擦眼角,乾笑著說:“這飛灰真眯眼睛啊,這兔腿肉給你吃吧。”
說著莫林便徒手從火中拿下烤好的兔子,要遞給灰影吃。
灰影用狼爪拍了拍莫林的肩頭說:“莫林,你吃吧,我不餓。不如我們改變行程,回到你的家鄉去如何?”
莫林拿著兔肉,卻是吃不下去,他搖頭說:“我還不能回去,還有很多事在等著我去做。”
灰影看著莫林,這隻狼的心中,對於這個相對瘦小的少年更加敬佩了。
莫林此時的心境也傳染給了灰影,他們都是被迫離開家鄉和親人的人,自然在這一刻都有了一樣心情。
突然,灰影竄起身來,伸長了脖子,仰起狼頭。
“嗷——嗚!嗷——嗚!”
狼嚎之聲悽婉而哀傷,卻又悲愴而決絕。這樣的聲音不僅觸動了莫林的悲傷,同時也像前進的號角一樣,給他增添了勇氣和力量。
“嗷——嗚!嗷——嗚!”
莫林也站起來,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嚎叫起來。
一人一狼起此彼伏地嚎叫,隨著這樣的嚎叫,那胸中的壓抑情緒也痛快地宣洩了下去。
另一片陸地,此時正是黎明要來之時,荒野之中卻是傳來了悽婉的狼嚎之聲。在佈雷澤德城的大教堂裡,一個少女在被疾病與傷痛折磨的人群之中忙碌著。
聽見狼嚎之聲,她直起身體,攏了攏耳邊的秀髮,她那雙因為終日『操』勞而疲憊的雙眼又一次綻放出光彩來。
“莫林,你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少女心中想到,“不過,你回來又能怎麼樣?佈雷澤德王國已經徹底完了,任誰也拯救不了她了,我只希望可以再見到你。不知道聖光的庇護,能不能讓我看到那一天啊。”
少女的心聲似乎穿越了時空,一下進入了莫林的夢鄉。剛剛睡下的莫林又一下坐了起來,他在平靜一會兒後,便又躺了下來。
只是心中的那份焦灼卻是讓他無法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