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顧嶼琛薄唇一張一合,無數個“軟軟”被堵在喉嚨間,順著熱氣揮發在空氣裡,沒有任何聲音。
他追出兩步,又瞬間停下,雙目血紅。
身體內一寸寸地佔有肆意增長。
手腳冰涼麻木,頭痛欲裂,偏執和瘋狂攪打他的理智。
只要他追上去,拉住軟軟,抱住軟軟,將她揉進身體裡,住進他設好的囚籠裡,軟軟就再也逃不掉。
更不會,與其他男人親密接觸。
也不會為了卜煜發怒。
可唯一的理智,將他牢牢釘在原地。
他要送走卜煜,已經惹了軟軟生氣。
他不能,不能再讓軟軟看到他偏執陰鬱的病態。
他不能,嚇到軟軟。
“老大!老大你怎麼了?”白梟剛好返回來,看見原地不動黑眸陰鬱的顧嶼琛,急步走上來。
“無事。”顧嶼琛開口。
“什麼?”白梟沒聽見。
顧嶼琛微愣,安靜下來的醫院裡,能聽見嘀嗒鐘聲,卻沒有,他自己的聲音。
“我說話你能聽見嗎?”
顧嶼琛嘗試著問,卻仍是安靜的可怕。
白梟瞠目結舌:“老…老大,你…你愛上我了?”
紀醫生說,老大心理產生了病變,見到心愛的人就無法發出聲音。
顧嶼琛淡漠冷寂的眸中,是掩不住的偏執陰鬱。
他冷冷掃了白梟一眼。
白梟立馬閉嘴。
那一眼,彷彿是嗜血的怪獸,隨時能要了他的命。
他拉著顧嶼琛直接去了精神科,精神科的醫生電話與紀冉交流之後,得出結論:“愛人再次離開,應激性失聲。”
白梟:“什麼?”
“應激,就是外界情況太出乎意料,心理生理接受不了,產生的一種情緒狀態,簡單來說,就是接受不了失戀的打擊,徹底說不出話了。”
醫生緊皺眉頭,看著一邊的顧嶼琛。
白梟擺擺手:“沒事,可以直接說。”
醫生嘆了口氣:“他的間歇性失聲本來只在愛人面前發作,是很早以前的心理創傷,本來就不太好治療,再一刺激,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說話了。”
“多長?”白梟很關心。
醫生:“要等他走出陰影之後。”
白梟:“……”
這不就完犢子了!
他老大,出了名的痴情大冤種!
“這段時間還是建議他住院觀察,他的躁鬱症也很不穩定,情緒隨時都可能失控,沒有專業人士在旁邊,我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