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夙寒看向眼前的龐然大物,眯起眸子。
以他如今僅僅一個分身實力,對上窮奇,毫無勝算,但——
她看著月傾雙拼了命的燃燒神魂救治冥夜,全然不顧自身剛晉級還尚未穩固的修為。
他眼神一凝,冷聲道:“讓開!”
窮奇噴著鼻息,看著帝夙寒吼了幾聲,這男人身上的氣勢極其強大,但,它好歹一個上古兇獸,也不能被一個光有氣勢的小子嚇到。
帝夙寒見窮奇做足全身氣勢,阻擋住他,抬手蘊起靈力,周身淡藍色光芒閃爍。
他騰身而起,寬大的墨袍飛揚,眼神極其嚴肅的盯著它。
窮奇擺了擺尾,晃動著巨大的腦袋,身軀化作最初時那最大的模樣,鼻息噴灑著,怒視帝夙寒。
那個男人重傷是自己造成的,主人親自動手救人,表明已經原諒了它。
但是主人絕不能被打斷,否則,燃燒中神魂撕裂之痛就白捱了。
它仰頭高聲呼嘯,眼前這男人,說到底,不過是氣勢強了些。
若是它使出全力,那帝夙寒也不會輕易抵擋得住。
帝夙寒抬手一揮,月傾雙與冥夜的四周便出現了一道藍色結界。
一人一獸各懷心思,向半空騰去。
只聽一聲巨響,男子寬大的墨袍在風中亂舞,窮奇張開了遮天蔽日的寬大翅膀,一人一獸在空中開啟了一場新的戰鬥。
月傾雙一心放在冥夜的傷勢之上,哪怕知曉界外帝夙寒同窮奇戰的昏天黑地,但她無力阻止。
她燃燒著神魂,強忍那比灼燒肉身痛上一百倍的撕扯之苦,用天醫之力緩緩為冥夜治傷。
冥夜之前耗損太大,且用肉身生生捱了窮奇的多次攻擊,此刻,體內除去精魂受傷,內裡多處骨折。
月傾雙天醫之力探進冥夜的筋骨,緩緩修復那傷勢過重的筋脈。
許久,她收起天醫之力,取出一顆丹藥餵給了冥夜,如今,只能看冥夜他自己。
她緩緩起身,陰沉的天空下,少女一身銀色錦衣,烏髮飛揚,眉心一抹火紅色火焰印記在這煉獄之內像極了一道火光。
她抬頭,開口喊道:“窮奇,回來!”
窮奇聽到她的聲音,微微一頓,隨即眼中漫上一抹驚喜,俯衝而下。
落在地上的那刻,重新將體縮小,它看見月傾雙毫無血色的唇瓣,知道她為了救那人耗費了太多心血。
都是因為它!
眼中再度蒙上歉意和心疼之色,它用腦袋頂了頂月傾雙的手掌,口中呢喃著囈語。
月傾雙笑道:“回去吧!”
待窮奇聽話的回了空間,月傾雙閉了閉眼,強行忍住顫抖著的身子,看向半空中緩緩降落的墨袍男子。
“帝師!”
帝夙寒眯了眯眼,其實,他想聽的是她喊一聲哥哥。
若非那日她摘去面具,又碰到他的手臂,刺激他回想起一切,如今,他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站在這裡看她。
當年,他在各界大戰之中,6受傷被困,本體被鎮壓在九幽之下。
為應那句“千年之後,魂至神琴,一切皆有定數。”尋找她的訊息。
他分出一縷神魂,製出分身在神琴待了三年,可,他知道,分身離體,或會失去記憶形成自己的意識。
因此,他強行為分身加了一道禁制,除她之外的女子近不得身。
他看向月傾雙慘白的臉色,眸中隱藏著幾許心疼。
可是他知道,像她那般經歷過地獄黑暗的人,不會輕易相信人間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