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三叔榮笙跑得一頭大汗,趕過來報信:
“大夫說了,大哥這次倒下,不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中毒?!”榮老夫人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又朝後仰去。
“祖母!”幸好榮儀珠和榮儀泠兩人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老夫人,慢慢將其扶到椅子上。
才一安頓好老夫人,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回到榮儀貞身上。
鄭秋華喝罵道:“榮儀貞!我說老爺為何一回灼華院,就說那藥茶有多好喝,還誇你長大了,懂得孝順父母了。原來你是想至他於死地啊。”
“我和你父親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讓你這樣處心積慮報復我們,甚至不惜弒父下毒?”
‘弒父’兩字在雲朝罪名極重。
鄭秋華說出口時,饒是於此無關的金扶月和花素霜等人都是面色一白。
花素霜站在了榮儀貞身邊,勸道:
“大嫂,事情還沒有個眉目,怎麼就能確定是儀貞下的毒?咱們還是查清楚再下定論,這樣大的罪名,千萬不能冤枉了孩子。”
榮笙神色不虞,他平時一向不喜歡鄭秋華這個大嫂,此時也跟著說:
“是啊,大嫂,要我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商量下怎麼救大哥,大夫說,若是晚些再沒法子,就只能叫咱們準備棺材了。”
“這不可能!”
榮儀泠突然大喊一聲,打斷了鄭秋華還要往榮儀貞身上潑髒水的話。
“不可能?”榮儀貞勾唇,目光如炬地盯著榮儀泠,“四妹妹說,什麼不可能?是要為我父親準備棺材不可能嗎?”
她向前兩步,逼近了榮儀泠,語氣凌厲問:“你怎麼知道不可能?除非,這毒就與你有關!”
榮儀泠驚恐之下,瞪大了眼睛想要後退,腿一軟,竟直接坐在了地上。
見人這反應,所有人心底都有了個猜測。
金扶月心都提了起來,對金家的未來擔憂不已。
可眼下,卻又不能不護著榮儀泠。
金扶月趕忙上前,將女兒扶進自己的懷裡,一面安撫著慌得發抖的榮儀泠,一面對榮儀貞道:
“榮儀貞,現在滿家裡誰都知道,大哥才從你的寧安樓裡出來沒多久就中了毒,要說有關,也是你和這毒有關。”
“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你還想拉我的泠兒下水?做夢!”
這就近乎是撕破臉了。
榮儀貞默然站著,身旁是跳躍的燭火,燈燭拉長了她的身影,顯得她更加挺拔不屈。
“那就沒辦法了。”榮儀貞在溫黃燭光中邪笑一聲,“紫電,去報官吧。”
她朗聲道:“景王謀逆尚未結案,有人在京中毒殺朝廷命官,非同小事。應該讓京兆府和五城兵馬司都過來,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誰和下毒之事有關。”
“不能報官!”金扶月和榮儀泠異口同聲。
榮儀貞靜靜看著兩人,不發一言,只是微笑。
金扶月卻在這笑容中越來越慌。
終於,金扶月一把推開懷裡的榮儀泠,狠狠甩了個巴掌過去:
“你快說,這事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榮儀泠本來就害怕,此時又捱了打。
她捂著半邊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我……我……”
金扶月更急了:“你什麼你!現在是在咱們榮家,就算是為了你大哥和三姐姐的名聲,大夫人也不會讓這事傳出去,你若再不說,等京兆府的人真來了,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
這話半是威脅榮儀泠,半是警告鄭秋華。
若這毒真和榮儀泠有關,也最好關起門在家中解決。
若榮家真出了個敢毒害大伯的女兒,榮鏡明和榮儀珠將來也別想找到好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