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機和鶴頂心裡發涼。
尤其是和榮儀貞接觸最多的牽機,忍不住在心底回想,他與榮儀貞接觸的這些日子,有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煞神。
不過是想推她入水而已。
都沒有成功,當天被報復了一次還不夠,隔天還要搭上一條腿。
這般睚眥必報,哪家男子敢……
牽機暗道不好。
他家主子敢。
按照自家主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這榮二小姐極有可能是他未來的主母。
陽光熾烈的正午,牽機還是打了個哆嗦。
……
榮府。
松月院裡。
金扶月閉著眼睛側身躺在床上,面目腫脹,雙眼無神,肉眼可見老了好幾歲。
自從榮儀泠出了那樣的事,榮南便把一切都怪罪在她這個當孃的身上。
憑什麼?
明明女兒受了委屈,最心疼的就是她這個做孃的。
而榮南呢?
他一連幾天泡在花樓裡,裝作借酒消愁。
昨天喝得醉醺醺的回來要錢,金扶月不肯給,兩人又吵了起來。
榮南一氣之下,揚言要休了金扶月。
“娶你這些年,就給我下一個蛋,還是個敗壞我榮家門風的丫頭片子。”
“你信不信,等風頭過去,我隨時休了你這個商賈賤婦,娶個官家貴女回來,給我生十個八個兒子!”
這話說的,讓金扶月又怕又氣。
她和榮南商定婚事的時候,榮家也不過是個務農耕讀的。
全家最有出息的大哥,才堪堪做個七品小官,還要以一家之力扶持供養他在官場打點。
榮南是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幼弟,最不受重視,卻又最愚孝。
榮老夫人一句話,他便巴不得把自己能有的東西全拿出來,供家裡使用。
金家看不過去,偶爾接濟一下未來女婿,也幾乎都被榮老夫人摳拿了去。
即便這樣,她也沒說退婚,一心一意待嫁,等著榮南來娶她。
可老大榮淮一直不肯娶妻,也不許下頭的弟弟們娶。
金扶月等啊等啊,等成了老姑娘,榮淮才騙到了昭平侯府的嫡女鄭秋寧。
大哥結婚後,鄭老夫人花錢做了塊寫著‘榮府’兩字的匾額,掛在鄭秋寧嫁妝之一的房產上,就這麼帶著全家住了進去。
金扶月才能得以和榮南成婚。
她為了等榮南,錯過了最好生育的年紀,這些年只得一個女兒。
如今,就都是她的錯了?
需要金家的錢財時,他說她是天上的仙子,許諾一生不負。
如今榮淮高升,榮家發達,不再需要金家了,她就成了商賈賤婦,連她生的女兒也不金貴了。
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丫鬟汀蘭端著雞絲熱湯麵進來。
勸道:“夫人多少吃點東西墊墊,要是您也倒下了,以後誰來給四小姐做主呢?”
提起榮儀泠,金扶月心又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