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侯府抓住刺客活口供出了你,我都不信你居然能做出這種事。”
“今天把你帶來,是殺是剮都由侯府說了算,我只當沒生下你這個孽障。”
侯府一門都是武將出身,連秦氏未嫁前都跟著守邊的父兄上過戰場。
在聽到截殺榮儀貞的人是榮家長子時,所有人都捏緊了拳頭恨不得把人打死。
但等榮淮帶著兒子榮鏡明上門時。
他們看著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的榮鏡明,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就沒了一大半。
鄭樞心知肚明榮淮這樣做已經是極限了。
到底是榮家的親生兒子,也是湉湉的兄長,總不可能真打死了榮鏡明讓榮家後繼無人。
沒了孃家,對湉湉也是一個損失。
何況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外祖家就是再有心也說不上話。
要真打死了榮鏡明,只怕那繼室記恨,要在榮儀貞和文壽伯府的婚約上報復。
鄭樞捏緊的拳頭緩緩鬆開,鬆口道:
“都是孩子,總不至於真要他的命,妹夫也消消氣吧。”
廳外,榮儀貞俯身貼在榮鏡明耳邊,小聲說:
“兄長你果然是個廢物,找了這麼多人都沒殺掉我,還要被打成這樣。”
榮鏡明猛地睜眼,看向榮儀貞的眼裡都是恨意,他咬牙壓低聲音:
“小賤種,你別得意……唔…”
榮儀貞臉上笑著,冷白纖細的指尖卻已摳進榮鏡明的傷口裡。
後者疼得一陣顫慄,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榮儀貞卻是冷哼了一聲,把指尖沾上的血在榮鏡明衣服上擦了擦,她重複:
“兄長說得對,小賤種,你別得意。”
她打量著人。
明明只有那幾條傷口,還刻意染紅整件血衣,一副馬上就要傷重不治的樣子。
既然這麼想傷重不治,那她就讓他真的傷重。
榮儀貞走進廳內,乖順福身給長輩們行禮。
就聽秦氏說:“湉湉,你兄長認了錯,也受了罰,你父親想把你接回去,舅母想讓你在侯府再休養休養,你自己怎麼想?”
秦氏勸了她那麼久,非常有信心湉湉會站在她這邊,說要留在侯府。
卻見榮儀貞表情驚訝,瞪大了眼睛:
“榮家是我的家,侯府也是我的家,我去哪裡不要緊,要緊的是,今日救走我的人是都察院的葉濯葉大人。”
“景王謀逆案剛入三司,整個都察院都在挖景王的同黨。”
“兄長這樣,往小了說是他為兄不友,殘害幼妹。往大了說,在京城裡僱兇,動用刀兵,要是被葉濯和謀逆案扯上關係,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她疑惑為難:“這事,父親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