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終於哄好她了。
兩人邊說邊笑著離開,留下顧銘和應雪菲兩個人,應雪菲蹲在顧銘身邊,看著他沒有血色的臉,想去幫忙又忙碰疼他,根本不敢動,只能擔憂地問道,“你怎麼樣?”
“滾……呃。”
顧銘痛到說話都彷彿在絞碎牙齒,他吃力地推開應雪菲的手,伸出左手扶住旁邊的一個飲料機,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
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要拆了他的骨一般,痛不欲生。
他的瞳孔不斷緊縮,冷汗瞬間將一頭短髮溼透,汗水淌過眼睛,模糊他的視線。
他視線迷離地看向前衣,偌大的商場繁華熱鬧,遠處站了許許多多的人看著他,他就像一個小丑,活了二十幾年,自以為能玩好這樣的人生……
到最後,卻不過是被人踩在腳下都無反手之力。
輸了。
徹底輸了。
模糊的視線中,護欄在搖搖晃晃,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誘惑著他。
顧銘拖著一條腿朝護欄走去,一步一步——
“小銘,你發著燒呢,好好睡覺,別踢被子。”
“不用,你最重要,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
“兒子,在大家族裡每個人都不易,你是父母所有的期望。”
“你怎麼敢考過你堂哥,我不是說了,這次競賽你堂哥必須是主角!給我去找你伯父,說你作弊了!去!”
“這一點上,你和應寒年很像,對應寒年來說,牧家即是他的親人,也是他的血海仇人,可他比你拿得起、放得下。”
“這世上有和你一類的人,他釋放了自己,活出了自己,而你沒有,羨慕又痛苦吧?”
滿盤皆輸。
他錯了麼?
他沒錯,只是應寒年一路上遇到的比他好,得到的比他多好而已。
他沒錯,他只是輸給了應寒年而已。
沒了。
什麼都沒了。
算了,不甘也是結局,孤獨亦是句號。
顧銘朝著護欄走過去,伸手按在上面,低眸往下望去,視線模糊,也能看清很高很高……
掉下去必死無疑。
他咬緊牙關想抬腿,但一條腿被廢了,支撐又支撐不住,抬又抬不起來,讓他面臨死亡都像個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