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夏汐站在樓梯上，看著每個人的笑容，看著自己得意的哥哥，她的視線環了一圈，沒有希望也沒有失望地落回原處。
“來，妹妹，哥哥揹你出門。”
牧羨光走到樓梯前彎下腰，背對著牧夏汐。
牧夏汐露出微笑，安靜地爬上牧羨光的背，牧羨光穩穩地背起她，臉上笑得特別開心，眼裡卻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分明有著不捨。
沉默幾秒後，牧羨光揹著牧夏汐往外走去。
禮花不斷綻放。
提著小花籃的的花童們蹦蹦跳跳地往前引路，一路從大廳出去。
外面的豪車停了一長排，婚車佈置得十分浪漫，一式的紅色敞篷跑車，車前擺著一對甜蜜的新人玩偶。
在漫天的花瓣中，牧夏汐被背到主車前，她抬眸望著這一切，只覺得一切都很模糊，像是一場幻覺似的。
一個身影進入她的視線。
男人慢慢從遠處走過來，一直到主婚車旁站定，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衫，繫著黑色領帶，同系的黑色長褲，襯得他整個人格外修長削瘦，短髮下一張臉有些病態的蒼白，讓上面本來已經淡掉的疤痕突然變得格外清晰。
牧夏汐趴在牧羨光的背上，沉默地看著他。
好像是誰說過，其實他穿襯衫特別好看，是誰說的，是她麼？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牧羨光看到姜祈星有些意外，“你不是還傷著麼？”
“人手不夠，我來充回司機。”
姜祈星道，聲音發啞，一雙眼始終微垂，不看任何人，他走向前，替他們開啟車門。
充回司機？
牧家人手至於少到連個司機都沒有？
牧羨光有些莫名，但當著這麼多賓客沒有說什麼，笑著將牧夏汐放下來，叮囑到，“直接踩在車上，不要落地。”
牧夏汐抬起腳踩上車，她穿的是一雙高跟鞋，沒有站穩，一腳還是踩到地上，整個人往後仰，一隻略微粗糙的手及時托住她，讓她不至於狼狽摔倒。
牧夏汐抬眸，就看到身旁男人的襯衫白得有些刺眼。
“何必。”
她看著他低垂的眉眼低低地說了一句，牙關都在疼。
“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
她說的對，他不能保護她一輩子。
這是他最後能做一件事——親自送她出門，將她送進婚禮殿堂，再看著她走進自己選擇的幸福婚姻。
以後他連暗中跟隨的資格都沒了。
姜祈星沒有看她，慢慢將托住她腰的手抽回來，橫到身前，掌心向上。
“……”
牧夏汐站在那裡，紅唇微微顫慄著，誰都看不到。
她緩緩將自己的手交到姜祈星的手裡，如那個夜晚的十指相扣，如佛石前的纏綿相抵，這一次，她按著他的掌心借了力彎腰坐進主婚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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