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誤會以來,他沒說一句讓她順耳的話,拼命地刺她,彷彿把她刺疼了,他就能替孩子多報一點仇似的。
“我沒那麼趨炎附勢。”
林宜看他一眼,託著手在一旁的光滑石頭上坐下來,周圍光線暗極了。
“是麼?”應寒年冷笑一聲,“那你叫得這麼親熱做什麼?”
“……”
她哪有叫得親熱?
林宜無語極了。
“聽說牧羨楓對你不錯,怎麼,還想做牧氏的大少奶奶?”
應寒年繼續陰陽怪氣,“對了,要是牧羨楓肯娶你,你一定不捨得打了他的孩子吧?也就是我這種無家無靠的人,你才能這麼輕易果斷地賤踏。”
林宜聽不下去,吸了一口氣站起來要走,手卻被一把抓回去,人又被拉扯著坐回石頭上。
“幹什麼?”她心煩地問道。
“大少爺是高高在上,家世顯赫,不過,他就是拿錢埋了你,這傷也沒那麼快容易好!”
應寒年一手抓著她的按在自己腿上,一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消毒紙巾,抽出一張往她的手上擦去。
手勁很大。
“疼……”
林宜疼得眉頭都皺起來。
他故意的吧?
“不疼怎麼擦得乾淨你手上的假藥?”應寒年冷淡地瞥她一眼,繼續下狠手擦她手上的烏青處。
“怎麼可能是假藥。”牧羨楓不至於虛偽得拿假藥給她吧。
“我說是就是,你懂醫還是我懂醫?”
“……”
林宜被噎得死死的,索性不說話,緊緊牙關忍住疼痛。
漸漸的,她發現應寒年不是亂來的,他的拇指指腹抵在她的傷處,一點點揉開,初始疼,收尾時卻不覺得疼了。
應寒年將藥膏擦到她手上,再一遍遍地揉著,按緊虎口處緩緩向外推開。
連藥膏都帶上了。
林宜坐在那裡,漸漸忘記疼痛,怔怔地看向他的臉,應寒年微微低首,一張臉英俊無雙,輪廓極深,他的一雙眼比夜色更深,深得令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她凝視著他長長的睫毛,凝視到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