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位說過只等五分鐘，所以我覺得就還是算了。”
“沒關係，他就那樣，超過五分鐘他也會等，總不可能把這裡掀了。”顧秋說道。
天磊也喝了一口開水，挑了挑眉說道：“看樣子你好像挺了解他的？”
“我說過我們是同期進入懲戒局。”顧秋簡單地回道。
“我不認為短短几個月的相處能讓你很快地認清一個人。”天磊說道。
顧秋沉默了一下後說道：“這取決於你是否瞭解他的經歷，瞭解他的痛苦，瞭解他毫無理由的轉變。”
他很清楚蘇塵的眼裡藏著什麼，這種痛苦是他切身體會過的。
“我就是因為被組織裡的一個老友背叛才進了懲戒局的監獄的，我可不希望你這小子走我的老路。”天磊瞥了一眼蘇塵。
蘇塵瞬間就發現他的目光，冷淡地回視了他一眼。
“不至於，我還是懂得判斷自己的處境的。”顧秋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把那張選單遞給了服務員。
天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笑了一聲：“這小子可沒你想象中的簡單，我勸你還是提防一點的好。”
“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還有我要反駁你說的這句話，”顧秋打了個呵欠，“他是個徹頭徹尾，蠢得無可救藥的蠢貨。”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總不會覺得花了幾個月時間就在懲戒局裡混出了名頭的傢伙心思會很簡單......”天磊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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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時間我基本都和他混在一起，他什麼樣子我都清楚。”顧秋說道。
“我記得我朋友給我看過一段這小子執行任務的時候，監控器拍到的畫面，那血腥得讓我有點反胃了。”天磊聳了聳肩膀說道。
“天磊先生，你覺得最容易讓一個人變得殘暴無情淡漠的東西是什麼？”
“是什麼，不妨讓我聽聽你的說法。”天磊饒有興致地接道。
“是在失去自己最愛的人之後的愧疚和悔恨，以及感受到的那種無能。”顧秋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還記得幾年前自己手上沾著的鮮血，那幾個霸凌墨染的孩子的鮮血。
顧秋在把他們的命收走之後，腦子裡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沒有洩憤後的痛快感，沒有對於可能將要到來的審判的恐懼，沒有任何感覺。
有的只是麻木，和覺得自己這樣做是理所應當的。
他扼殺了自己的所有情緒，以免自己在消除罪證的時候出現了失誤。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可以這麼殘忍，只知道面對浸沒在一片血泊裡的墨染時，體會到的那種無能，讓他一輩子都難以忘卻。
他現在是變強了，強的遠遠地超乎常人，可能以前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碰見那些像是超級英雄電影裡面一樣的事情。
但就算他得到這些，他最想要保護的人也已經在地下安息了。
“這我倒是沒辦法體會，畢竟我這輩子就沒認真地愛過誰.......”天磊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老了，沒辦法體會你們年輕人的想法。”
“也沒必要體會，也許等過些日子了，他就會改變了，”顧秋接過了服務員遞過來的咖啡，“但他也許已經不能活多久了.....”
“喝完這瓶啤酒我就會走了，免得把懲戒局那群跟著我的人帶到你這裡，給你添什麼麻煩，”天磊接過了服務員手裡的啤酒，用嘴開了蓋。
“那就這樣了，我也沒有其他要說的事情了。”顧秋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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