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08月02日,安城,一條高速馬路上,
“你爸媽正在忙著演出,所以答應你的旅行就我來陪你好了。”坐在汽車駕駛位上的戴著眼鏡的男人轉過頭笑著說道。
“明白了,反正他們就沒有守信過。”伊夜坐在汽車後座上,臉色有些陰鬱地說道:“整天都在演出,回家都不回了。”
“也別這樣說嘛,他們是在努力地養活這個家庭。”叔叔稍稍嘆了口氣說道。
“明明我也有在努力練習表演,他們就是不誇誇我。”伊夜用手撐著下巴,望向了窗外,就在這時,一條血色的鎖鏈無聲地從他眼前垂落而下,他稍稍睜大了雙眼,伸出手握住了那條虛幻的鎖鏈。
“總有一天他們會承認你的,不過學習也得用心點。”叔叔笑了笑說道。
“停車!”伊夜先是愣了兩秒,隨即對著前排的叔叔大吼道:“會死的,叔叔!”
“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叔叔被嚇了一跳,急忙回過頭望向了伊夜,皺著眉頭喃道:“又犯病了嗎......”
“不是,聽我說,真的會死的!快停車啊!”伊夜臉色焦急地朝著前座靠去,使勁地搖動著叔叔的肩膀。
“喂!我在開車!沒時間陪你胡鬧!”叔叔震驚地回過頭甩開了伊夜的手,他惡狠狠地瞪了伊夜一眼,聲音低沉地喊道:“要是出了交通事故怎麼辦!”
伊夜臉色蒼白地望著他的臉龐喊道:“真的會死的,我沒有騙你!”,他臉色蒼白地狂搖著叔叔的肩膀。
叔叔嘴角微微抽搐,怒不可竭地扇了他一巴掌,自顧自地踩下油門往前奔去,他眼神冷漠地望著伊夜喃道:“真是的,整天把這個幻想症孩子丟給我照顧,要不是能領到我怎麼會替那兩個傢伙來照顧這個腦癱......”
伊夜怔怔地用捂著腫紅著的臉頰,他微微抽泣了兩聲,聲音低沉地說道:“我要下車。”
“你神經病吧!這裡是高速公路!你那不負責任的爹媽沒教過你嗎?!”叔叔朝著他怒吼了一聲,轉眼間已經駕駛入了隧道之中,周圍的一切都暗了下來。
“我要下去......”伊夜用手背抹了抹嘴邊的血跡,徑直將後面的車門的開啟,那扇車門迎著外面狂亂地招展著。
“你瘋了!”叔叔當即愕然地停下車來,他如同一頭野獸般地開啟車門,朝著後座衝去。
他徑直將伊夜從車上拖了下來,狠狠地往他薄弱的身子踹了幾腳說道:“你這個廢物拿誰來都養不活,既然要下車那你就自己走回去好了!”
他說完就關上了車上,駕駛著汽車朝著軌道前方行去。
伊夜稍稍愣了一下,他顛顛撞撞地站了起來,朝著前頭走了兩步,無數條血色的鎖鏈從他眼前垂下,逐漸纏繞上了他瘦弱的身體,將他牢牢地鎖在了原地。
“真的......會死的......”淚水從他眼中湧出,他不斷地朝著隧道前方大喊著,卻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聲音,隧道中只剩下他細細碎碎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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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朋友,你爹媽又有事啦,今年的生日又是我來陪你了。”
“怎麼又是一個人回家,在學校都沒有朋友的嗎,你說什麼?他們都說你是瘋子不和你玩?跟叔叔說是誰,我現在就去揍他!”
“你得體諒你的父母,他們也只能趁現在有限的青春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了,等你長大後就會明白了。”
“回家吧,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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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抹去臉上的淚水,臉色麻木地走出了隧道,茫然地在了高速公路徘徊著,等待著車輛出現。
在那條血色因果鏈的盡頭迎來的是一場山體滑坡,整條隧道都被吞入其中,大概那時還在隧道里頭的人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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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社,準備室內,
“我跟我父母說了這件事,他們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伊夜低頭望著劇本,挑了挑眉毛地對漆原鈴說道:“從那之後我就沒有上過舞臺了。”
“抱歉,我不該多問的.....”漆原鈴望著伊夜黯然的臉龐,稍稍驚訝地說道。
“也不是多大事情,”伊夜慫了慫肩膀,他扯了扯戲服的衣領:“話說這戲服可真悶啊,蘭白學妹那邊算是糊弄過去了,她的心眼可真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