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荊芥在聽著他的訓誡。
不知為何,說著說著,還說到了青妃的不檢點,那些深宮密事就被劉帝一點一滴說了出來。
周荊芥是跪著的。
一個時辰後,劉帝終於感到了些許疲憊。
他看了眼紋絲不動的周荊芥,此時就像一條狗一樣,他不禁笑了。
青妃沒眼光,如今姦夫的兒子照樣還被他掌握著。
“周侍衛,你也退下吧。”
劉帝離去了,夏衛忠才去扶起周荊芥,近距離一看,周荊芥的臉和劉帝竟有幾分神似。
夏衛忠忙收回眼,低聲道:“周侍衛,辛苦了。這些日子要多多提防些,特別是手底下的人。”
他說完隨著劉帝走的方向出去了,旁邊沒有人,大殿內格外安靜。
周荊芥揉揉發麻的膝蓋,冷淡地笑。
他拍拍塵土,也離開。
宮門的旁邊,一輛馬車靜靜地等著。
周荊芥出來,一個小廝跑過來攔住他。
他上了馬車,嬉笑道:“父親,您老良心發現了,竟然也等我了,誒,這天上不會下紅雨罷?”
這吊兒郎當的語氣讓週上榜想起小時候的周荊芥,也是這樣調皮搗蛋,他一下朝幾乎是圍著他轉。
轉眼間,成家了,也有擔當了。
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兒子,親情在那裡是抹不掉的。
週上榜氣得一扭頭,生氣道:“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整天沒個正形!”
“哪裡有你老子我當年的一點風采?”週上榜眼冒淚花,語氣卻是聽不出半點不同。
周荊芥便又和他說說笑笑,把這牛皮都吹破了。
到了相府門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週上榜先跳了下去,像是一陣風進去了,始終沒給周荊芥看到正臉。
身後,周荊芥收了笑臉,低垂著眉眼,慢慢跟著進去。
老頭子還以為自己多精明,這樣的小事怎麼會瞞得過他。竟然還哭了。
跪了一個時辰,又坐了一會馬車,膝蓋有些疼,他只能慢慢地走著。
週二要來扶他,周荊芥不動聲色地拒絕了。
若是這樣,那殷晴衿不是都知道了。
他不想讓她擔心。
週二退去了,他不想看見少爺這番樣子,他這是在折磨劉帝,但更是在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