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禾會來是十八沒想到的,當然這兩個人碰上也不是她能想得到的,但是對於這兩個人十八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雖說這姑娘平日裡看起來大大咧咧的。
但是一碰到這關於感情的事情,就當了縮頭鳥,一點都不想去直面這些東西。
十八自小到大隻喜歡過一個人,這一個人將盡佔了一生,從還是孩童的時候,到長大成人,早就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中間的恩恩怨怨,糾糾纏纏,一想起來就疼的心都蜷縮了起來。
那種感覺不是來一個人,對你特別好特別好就能變的,宋時安是和她從小到大一塊走過來的,日積月累已經侵入了骨子裡。
這種感覺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喜歡了,凌駕於喜歡之上的東西,十八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卻知道自己這一生,也就僅有這麼一個了。
再早一點她還不問世事,再晚一點她就會豎起自己的鎧甲,宋時安出現的剛剛好,在她築起鎧甲之前,給了她溫暖。
再沒有一個人出現地恰如其時,又滿身陽光了。
宋時七找到十八的時候,她正面在西北的沙漠裡抬頭看著夕陽,晚霞映紅了大地,一抹青衫給這天地一色的風景增添了一份別樣的顏色。
宋時七三兩步走到了十八身邊坐了下來,和她一起抬著頭看著這西北的落日。
十八側頭看到了宋時七眨了眨眼道“殿下你怎麼過來了?”
宋時七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十八,道“找不到你了就出來看看,誰知道你在這,怎麼了心情不好?”
十八看著宋時七垂了垂眸子,抿著唇點了點頭。
宋時七輕皺了一下眉,看著十八的眸子裡染上了些溫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要是不開心可以跟我說說。”
十八的目光依舊看著天邊的晚霞,直到天邊褪的沒有什麼顏色了才開口道“殿下,我才知道有的人是忘不掉的。”
十八的聲音帶著平日不曾有的沙啞,聽得宋時七心裡一陣難受,她記憶中的十八從來沒有跟她提過關於她和宋時安的半點事情,因為她都知道。
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她提起,竟是在這時候,心裡怕是難受極了。
宋時七伸手抱住了十八,皺了皺鼻子,道“十八,都是我的錯,要不是……”
十八搖了搖頭,打斷了宋時七的話。
“不怪你的殿下,你也是為了我好,要不然十八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十八了,道理我都懂……可是,就是難受,知道嗎殿下……”
十八的聲音帶了些許的哽咽,宋時七感到自己肩膀上有些溼,心裡難受的緊,拍著十八的後背,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道理都懂……可,就是難受……
宋時七忽的有些恍惚,記憶中她好像和十八還在皇宮裡一起追逐打鬧,宋時安就坐在小亭子裡一邊看著書,一邊看著他們。
但是轉眼之間,竟是已經過去了小半生,那些記憶真的變成了回不去的昨天。
自從發生了上元節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賀南青和卓信之間變得就不一樣了起來,兩個人雖說還是好朋友,也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但是總是覺得哪裡變了些,但是個中原因還是有些捉摸不透。
可能是因為賀南青對卓信動了手,可能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賀南青又是賀南朝的弟弟,兩人的關係非同尋常,不僅僅是卓信尷尬,賀南青也尷尬。
也可能……是賀南青太過維護賀南朝了。
總之兩人之間帶著若有似無的隔閡,就連賀南青來了軍營,也未曾見了卓信幾次。
一眨眼的時間,押送糧草的軍隊就到了要回去的時候,但是這邊還未曾來得及走,這邊的仗又開始打了起來。
天還未亮,城外就傳來了熟悉的號角聲,正在睡覺的將士們聽到這聲音,迅速地從床上起來,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武器就往外跑,幾乎形成了下意識的反應,即便這幾天沒有什麼危險,但是睡覺的時候還是不敢脫下鎧甲。
賀南青是第一次睡夢中聽到這聲音,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披了件衣服就出了帳篷看外面的情況。
一出去正看到賀南朝撩了簾子出來,手裡拎著長刀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凌晨的太陽還未升起,天邊也沒有一絲光亮,賀南青只是隱隱約約地藉著軍營裡的燈火看清了那人的大致的輪廓。
長髮高高地挽起,眉目俊秀挺拔,眉眼之間的銳氣很是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