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高掛在天空之上,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爐,照耀四方,散播著熾熱無比的熱量。
高溫之下,土坡上蔓延的枯黃在肆虐。
“已經有三個多月沒下雨了。”
比爾滿是老繭的雙手扶著木製的鋤頭,坐在田埂邊上,望著四周枯黃的大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田地裡,那龜裂乾旱的土壤上,莊稼的幼苗已經枯萎。
即使再挑水澆灌,今年的收成也至少減半。
肚子咕嚕一聲響,
肚子餓了。
本來天旱收成不好,家裡的飯量都減了半,還要到田地裡面挑水澆灌莊稼,這種重活最是耗體力,饒是以比爾年輕力壯的身體,都是吃不消。
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比爾臉上,頓時變得憂心忡忡。
這幾年天氣那是一個變化無常,使得田地收成不好,家裡的存糧本就不多,如今再來三個月的大旱,這簡直是要了他們這些底層農民的命!
比爾扛起鋤頭,黝黑的赤腳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必須得想辦法了,這兩年那些家底薄的人家都給變化無常的天災逼得當了流民逃難,即使這些年領主老爺稍微調低了一點地租,從八成租降低到了七成,但這都根本沒有什麼用。
比如現在,乾旱使得略微殷實一些的比爾一家,都是快活不下去。
“今年的地租,恐怕是沒辦法湊齊了,難道要去借高利貸了嗎?”
一邊走在路上,比爾一邊想著。
但一想到那些借高利貸的人的後果,又讓他有些不寒而慄。
憂心之下,連肚子的飢餓都彷彿忘了。
不一會兒,比爾已經到了家。
一間並不怎麼大的破舊木質房屋,妻子已經在門外的簡易灶臺上忙活,將從森林裡面挖到的野菜隨便清洗一下,就和著黍米倒在鍋裡面一鍋熬煮。
門外的小兒子正蹦蹦跳跳,在灶臺上來回跑,眼巴巴地望著咕嚕咕嚕冒煙的鍋。
“回來啦,天氣太旱,森林外面的野菜已經很少見了,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山坡上能吃的都被採了個一乾二淨,不過還好今天我深入了一點,找到了一塊葛根,應該能夠撐幾頓吧。”
見到比爾回來,妻子絮絮叨叨地說道。
“你又去那邊了?那片森林很危險,連村裡的老獵人亞伯都不敢深入,你瑕疵......”
比爾聞言正想說那片森林危險,讓她不要再去冒險。
但一想到家裡的情況,就閉上了嘴巴,悶聲悶氣地坐在石墩上。
一時無言。
家裡的存糧本就已經見底,田地裡面的莊稼長勢又不怎麼好,在這麼下去今年的收成還行不行都不知道,哪還有什麼話好責備的呢。
一頓中午飯吃得極為壓抑。
連六七歲的小比爾也感覺到了那壓抑的氣氛,默默地不敢出聲,將綠色糊糊一般的食物送進嘴巴。
這些夾雜著葛根,野菜,未開殼黍米放在一起熬煮的東西,
味道實在是不怎麼好吃。
這個時候,比爾甚至已經懷念那些又乾又硬,夾雜著木屑的黑麵包的味道了。
只不過這個時候,能夠有填飽肚子的食物,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