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她沒有任何理由去包庇,去全心維護人類,就算是任務也可以消極怠工。
左右廢只需要做到自己的任務完成就行,這個世界也不是自己真正的歸屬地,不管事也不會有需要譴責的地方。
但是,她還是選擇了極為愚蠢的,彷彿將自己視作聖人的獻身。
這不是因為她有多善良,自從親眼目睹由於自己的愚蠢而死掉的人之後,廢已經沒有那樣的想法了。至於多麼重視人類,在見識過系統力量的強大後,她也已經沒有所謂了。
盡心盡責地做著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事情的廢,並沒有多麼高尚的情操。
她只是放棄了自我。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都是一片黑暗。靈力很重要嗎?那也只是這個世界而已,離開這個世界,自己就不會再接觸。
這些普通人很可憐嗎?弱肉強食的世界中被妖怪隨意捕殺,的確可憐。可是這跟她一個異鄉人有什麼瓜葛?
看到人在自己面前被殺死會感到憐憫,但不代表自己就無法去殺人。
廢連感受自己的神經哪裡壞掉的能力都缺失了。
這個世界的自己不被期待出生。
廢的記憶雖然日漸衰退,因為時光而褪色,卻依舊記得自己出生時的情景。
獸形的母親,長長的黑色山羊角,赤紅的雙瞳,頜下是長長的山羊鬍子,白色的皮毛比上好的絲綢都為美麗,
溫柔看著自己的母親口吐人言,說出的話語卻不是一個嬰兒想聽的。
“我的孩子,你註定將保護人類,開創一個新的時代,記住你的本心,不要因為苦難遺失。”
彷彿早就看穿了自己孩子的真實模樣,母親的眼神雖然親切,卻沒有一絲將廢作為無知孩童糊弄的輕視。
不久之後,被稱為神獸的母親死去了。
白色的神獸死去之前,身為父親的男人也早就死去。
身上揹負著人族與妖族血液的廢,是被稱為半人的被排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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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沒有名字的她,在之後獲得了廢,這個極具侮辱性的名字。
這個世界中包含著詛咒,惡意,嘲笑,所匯聚成的名字,在除妖師出人頭地之後,就極少有人會直呼
。
特別是人類,清楚這名字所含有的意思的人,無不惶恐地低下頭來敬畏地喚出御妖師大人,這樣的尊稱。
實際上廢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字是怎樣的諷刺,她也清楚如果不是因為系統的任務而獲得了舉世無雙的力量之後,那個時代混雜妖族血液的自己,早就被殺死了。
母親沒有對自己的出生感到過一時的喜悅,那雙洞穿世事的赤紅眼眸,總是擔憂地注視著自己,彷彿在看著一個執意赴死的人,無法救助。
很快失去了父母的廢是輕鬆的一個人,然而連空的感覺都無法感受到的她,就開始了四處的遊歷。
那時的她還是靠著自身的靈力,雖然也有很狼狽的時候,幾近死亡的時候,卻都活了下來。
不想自殺,也不想輕易死掉,卻也不想活下去。
堅持忍耐著,等待著已經隱約能察覺到的,所謂關鍵點時間的到來。
然後,廢獲得了任務條件的力量。
被妖怪所恐懼,被人類所遠離,除妖師的白袍更像是被死神帶走的魂魄織就的大衣。
成為除妖師,成為僅有的御妖師,陪伴著難得會“接納”自己的人類建立國家,渾渾噩噩數百年。
到了如今,隨著長老院的蠢蠢欲動,守護結界的日漸完工,廢也嗅到了任務結束的氣息。
自己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她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使命已經差不多快完成了,像是打完一盤安排好的遊戲,過程驚心動魄,死亡擦肩,而回到現實世界的自己,除了回憶,什麼都不會留下。隨著時間的前進,連回憶都變得暗淡無關。現在的廢都想不太起來第一次做任務時自己的心情。
既然一切都是被決定好的,作為遊戲者,也是演員的自己,需要好好地將這一場戲落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