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馬場裡,各種馬匹應有盡有,原本小樓以為修仙各家都能御劍,是不需要馬這種交通工具的。
但是看到如今眼前的小將軍,正騎著一匹和他一樣渾身雪白的良駒縱橫馳騁,她頓時就悟了……
魏氏這個沒有靈力的徒弟,又是個將軍,王爺作為師兄,不給他搞個馬場才奇怪了。
芳洲知她不會騎馬,於是親自給她挑了一批溫順的棗紅馬。
小樓見它身上很光滑,就像搽了油似的,油亮亮的。脖子上的毛一綹一綹有順序地垂掛下來,眼睛閃亮發光,心中也頗為喜歡。
但是自己從未騎過,如今還是有點畏怯,遲遲不敢上馬。
魏風見她一直躊躇不前,畏畏縮縮的模樣,想來是不會騎馬的。
心中鄙夷她作為妖精頭子連馬都不會騎,正好可以搓搓她銳氣,於是駕馬而來,故意大聲對她說:“軍師!是否要本將軍讓人換一架馬車啊?”
小樓知道他是故意給她難堪,反而把韁繩往芳洲手裡一送,朝魏風嫣然一笑,說:“謝將軍體恤,卑職雖不會騎馬,但是也不必備馬車。”
“哦?那你是打算走著同我們回京嗎?”魏風戲謔道,眾黑騎們也都鬨堂大笑。
小樓也不惱,而是抬起右手,虛空畫了個符咒,說:“將軍可瞧好了!”
突然就見天空中一隻大紅的赤玄鳥像一塊隨風飄蕩的紅紗,正展翅翩翩而來,越來越近,落在了小樓身旁。
“……”此時的魏風啞口無言,一時間,馬場上的眾人也是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卑職就騎這赤玄鳥跟著將軍回京吧。”小樓摸摸赤玄鳥的羽毛,朝著魏風說道。
心中卻在想,氣死你這個沒靈力的凡人!哼!
而剛從後山過來的雲啟,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不禁心中詫異,這赤玄鳥可不是尋常妖精,而是天界瑞鳥,非一般人能駕馭。這應小樓非人非妖,是如何降伏的?對她不覺又更防備了一些。
魏風無話可說,自知是被她嘲諷沒有靈力,自覺沒趣,輕哼一聲獨自策馬離開了。
應小樓此次見把小將軍給氣跑了,心中舒暢。拍了拍赤玄鳥,從腰間那個小袋子裡拿了塊糖給它吃,便讓它先自行休息去了。
魏氏弟子們今日第一次見這瑞鳥,不免驚喜萬分,紛紛圍住了赤玄鳥,想看的再仔細一些,邊看邊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歎聲,讓應小樓覺得自己臉上終於有了一些光彩。
“你太招搖了。”芳洲淡淡道。
“我們做妖精的,不招搖,成何體統?”
“……”芳洲無話可說,只得一如既往得默默跟著她回了院子。
而云啟也並不驚擾眾人,獨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魏風帶著麾下黑騎們,同師傅和師兄們告辭,快馬加鞭,開始往京都趕路,芳洲則緊隨其後。
而應小樓則施施然坐在赤玄鳥身上,不疾不徐地飛著,還朝著底下揮手,大喊:“王爺!魏宗主!魏少宗主!我們告辭啦!”氣得魏風揚鞭騎得更快了……
東陵至京都騎馬至少需一個月的時日,為了儘快回京,魏風帶隊儘量減少休息時間,風餐露宿,風塵僕僕。
而應小樓卻在赤玄鳥身上,一路悠哉,毫無舟車勞頓之色。
魏風每每見到她,就覺得心裡不平衡,然而應小樓次次都對他笑臉相迎,殷勤之極,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一路上他只能生悶氣,沒法發作。
應小樓則明知道這小將軍心中有氣,就更喜歡戲弄他了,所以這一路,她反而是心情最好的那個人。芳洲看在眼裡,哭笑不得。
行了大約半個月的路程,眼見著快到京都了,魏風便不再急於趕路,打算今日入城在官驛歇一歇腳。
此城名嵐州,是此行到京都前的最後一個大城池,經由此城,騎馬至京都只需三日了。
但是此城對於小樓和芳洲來說卻頗有淵源。
只因九百年前,他們於此城相遇,也是於此城劫後餘生。
時光茬然,九百年來,兩人雖已釋懷,但也是一次都未再次踏入過此城。
沒想到此次因緣際會之下,竟是要故地重遊了,一時之間,二人神色都有些悵然。
而魏風卻經過了一路辛苦的奔波,想到終於能有個像樣的地方供自己休息,自是心情分外愉悅。
因要入城,不方便再帶著赤玄鳥,於是小樓暫時先放走了它,打算待走時再召喚。
眾人到了城門,皆下馬徒步入城。守門計程車兵見了魏風的腰牌,麻溜地放了行,順便還去通知了一下嵐州知府。
在官驛洗漱一番後,魏風神清氣爽,決定出去逛逛,可是還沒出門,就聽人來報,嵐州知府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