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的看著朱顏:“小子,你可知吾的夫人乃是幽熒妖族族長,而吾是鳳凰淵的妖君?還有妖藏閣的扶遙,他是凰川之主。”
“墨狄嘛,是足智多謀的小妖。沅松是松樹妖族少主,貔貅是神獸,百鍊乃是半神。寒川那小子,是西冥幽海水妖選出來的祭司。你司幽國皇帝憑什麼使喚?”
曌撫摸饕餮皮毛的手一頓,目光似刀劃過朱顏的臉。
朱顏的臉色劇烈變了變,更加難看。他抿著唇,卻抗不過曌的凌厲眼神和獨屬於大妖的威壓,蝙蝠妖察覺勢頭不對,想走過來,卻只能堪堪跪下。
曌的妖氣威壓在人類看來只是膽寒和顫慄,但他們妖類就不一樣了。
妖類的妖氣會直接被引起,遇強則弱。蝙蝠妖在曌的面前,妖氣稀少得可憐,起了抵抗之心就必將會被壓制。
好一陣,朱顏伸出手把聖旨拿回來。
“難道,我在妖藏閣這麼久,都沒能得到二位的信任嗎?”他的語氣染上失落,揪住包裹聖旨絹子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青筋暴突。
曌不說話,淡淡勾起嘴角,垂下眼皮繼續給饕餮順毛。
“朱顏,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若你是我們,你會如何回答?”白霜放下酒樽,朝屋子的門窗望了一圈,“你自進妖藏閣開始,就抱著騙取信任、加以利用的心思,對吧?”
他猛地將手連著絹子一起壓在聖旨上,唇線抿緊又鬆開。
“我是真的想同你們合作,我也知道你們是大妖,不可冒犯,所以才會處處恭敬以求能得二位青睞。此番看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朱顏不敢發火,但言語間的不滿和自嘲卻是越發多。
白霜收回目光,淡淡道:“你不是不冒犯,是不敢。初戰的時候就註定了。”
她說的是第一次和朱顏見面,他為了搶千草鐲和白霜動手的事。“那時候我不是奔著騙取你們的信任去的,我是真的在追千草鐲,也是真的失憶!”朱顏辯解。
“我們知道。”白霜嘆口氣,“你是後來恢復記憶,才向皇帝諫言想拉攏妖藏閣的事。”
他收回手,繃直了背脊跪坐在對面,雙手在膝上緊握成拳:“不管是皇上還是我,都是真心請二位入司幽國成就大業的,二位當真不願?”
“無知!”曌瞥他一眼,眸光清冷。只有兩個字,只有一個眼神,卻讓朱顏繃得更緊,甚至冒出冷汗來!
至於是為什麼,他心裡清楚。
白霜卻笑了笑:“朱顏,你是想來先禮後兵,對不對?”以她和曌的妖力,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這驛館的牆外、屋頂上潛伏的術士氣息?
朱顏垂著臉,下意識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卻是意味不明的奇怪神情。
像解脫,更像意料之中。他繃緊的身子忽然就鬆了,似笑非笑的擦去額際的汗珠,身前漸漸升起一塊透明的屏障。
是結界。
“朱顏,我就說你那一套不管用。什麼大妖小妖,只有讓他們明白我們的實力,才能為我們驅使。”屋門開啟,走進來一個半生不熟的人。
江羽書。
他領著一群手持法器的人殺氣騰騰進來,一邊嘲笑朱顏的幼稚,一邊揮手讓術士們擺陣。屋頂上和外牆邊的術士也開始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