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藏閣的樓上,白霜立在窗邊看馬車走遠。那輛車一直籠罩著殺氣,卻不知是霜月的,還是劉厓的。
“夫人,你這是要給妖藏閣開新生意?”曌走過來,同她並肩而立。
白霜笑笑:“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有心仗著別人的愛肆意傷害對方,那就也要有命去償還自己欠下的血債。”
曌忽然伸手把她的臉搬過來,故作嚴肅道:“本君的夫人何時變得這麼可怕了?”
“有嗎?”白霜無辜的眨眨眼睛,她說的事實是啊,而且比起一成不變的元靈,有些特殊經歷的元靈更加生動活潑。
千草鐲、蜉蝣鏡、龍舌弓,哪一個不是如此?
有過特殊經歷的元靈,附靈出來的寶器,價錢必然也能水漲船高!就比如天命梭,天機一旦修養好,在經過寒川他們的一番助力。
隨便給天帝喊個萬兩金子,那也不是不可以呢。
“小心火中取栗,反而傷了自己。”曌捏了捏她的臉,忽然湊近問:“那熊妖允諾你什麼了?”
白霜臉一紅,趕緊別開視線:“屏風,還有她自己的妖元。心甘情願的那種。”
“你為了一張屏風和一個妖元,選擇傷人性命?”曌嚴肅了表情,“我們是認真修煉的妖族,使不得旁門左道。”
這傢伙看起來不老啊,怎麼說個話像不苟言笑的老頭子?
白霜揚眉,據理力爭:“我沒有傷人性命,一切的選擇和執行都在霜月自己的手裡。我只是個收拾殘局的旁觀者罷了。”
“不對。”曌抬起另一隻手,二樓所有窗戶都瞬間關上,“你還送上了殺人的刀。”
“……”
白霜正要反駁,他的手指忽然按上她的唇瓣:“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為夫想說的是,不管發生什麼事,別忘了,你背後有我。”
“千萬不要一個人硬撐,明白?”他把白霜撈進懷裡,手指摸到她頭頂的髮簪,順勢一扯。
帶著清香的黑髮垂下來之際,曌將自己的臉埋上去。
他最怕的,就是她有危險的時候自己無能為力。或是根本不知道。這個沒心沒肺傢伙究竟知不知道?
妖藏閣頂上的結界像穹頂一樣照下來,整個店像被星空包圍。
騰蛇見結界開啟,直接從門口退開。今天妖藏閣並沒有開店,所以他也用不著翻動門上掛著的木牌。
察覺到天黑下來,寒川越發難抑制心裡的情緒。
他點上蠟燭,圖紙還是白天看的那兩張,放在桌子兩側,齊腰那麼高的兩摞紙依舊沒有動過。
左邊是元靈脈絡的圖紙,右邊則是各種寶器的紋路圖紙。
都是沒比對過的,而那些已經比對完了的,則是兩張一組被送到了煉器房。釘在牆上,等待著專屬於它們的附靈。
他數著一點點靠近子時的時辰,在差不多的時候滅了蠟燭。
寒川出門的時候,沒有經過任何一道門。他直接把自己變成了水,躍進院中的井裡,沿著地下河,一直去了南坊。
到指定地點時,一個頭戴圍了翠紗的斗笠的人已經等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