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忽然激動道:“掌櫃,我是驅魔師,我能保護妖藏閣,也可以跑腿。我對妖藏閣來說也是不可少的!”
“所以,你和賬房不要趕我走可好?”朱顏說到最後,卻沒什麼底氣。
白霜靜靜看了他一陣,這位外表看起來年輕無害的右卿大人該不會是個老謀深算的傢伙吧?!
江羽書的年紀比他稍稍小一些,可看起來都三十歲上下了呢!
扣除他為了彌芥和彌家的事操心過度看起來更老的幾年,少說也是二十五六歲。朱顏卻面色光潤,和少年人也相差無幾。
這副皮囊,不正是最好的謊言?
“你既然已經失憶,為何說自己不能離開這裡?”白霜決定單刀直入,這回她換了個角度去看朱顏,瞬間發現自己像是看不透這個人了。
朱顏嘆了口氣,苦笑:“我也不知道,但心裡似乎有一個執念要我留在這裡。”
白霜扶額,你們司幽國的人都喜歡固執到讓自己長出執念妖來嗎?她想了想,道:“那應該是你失憶前的執念了。”
不過,是失憶前非要拿到千草鐲的執念還是假裝失憶然後留有執念就說不定了。
“但你也不能就因這執念留在這裡啊,你畢竟是司幽國的右卿。肩負重任,要是在這段時間裡家裡除了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白霜喝了口水,不動聲色審視著他的反應。
朱顏卻搖頭:“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我該留在這裡。掌櫃,我會幹更多的活的,所以,你能不能別遣了我?”
他眼巴巴的看著白霜,卻對她故意轉動千草鐲的動作視而不見。
白霜揚眉:“那你這幾天一直心不在焉是在想什麼?”她還以為是天機來到妖藏閣讓朱顏有了些許記起來的跡象。
朱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在想那個新來的也太厲害了,擔心自己被遣離。”
“就這些?”白霜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敢相信的看著朱顏。
他點點頭:“就這些。我總覺得我必須要在妖藏閣才能很好的活下去,我不能離開這裡。”
朱顏撐了許久的臉終於浮上尷尬的紅雲:“在這裡感覺安全。”
“噗——”白霜愣是沒忍住,一口尚未吞下去的水全數噴了出來。要不是她趕緊歪過臉,就直接噴在朱顏身上了。
後者卻還一臉莫名的看著她:“掌櫃?”他委實不知道自己這是說錯了什麼。
“沒事、沒事,我喝得太急了。你先去忙吧。我把手上這有些礙事的鐲子放回密室就來。”白霜掏出錦帕擦去嘴角的水漬,又把手上的千草鐲摘下來。
朱顏恭敬道了聲是,便就規規矩矩退下了。
她看了一陣鐲子,重新將其戴回手上,還刻意往上推了推。在這裡安全?他是想說自己不記得如何被打成這樣子的?
一個驅魔師,在一堆和自己沒有契符的妖物中間說這樣安全——怎麼想都很詭異。
白霜揚揚眉起身推開了窗戶,柔和的橘色撐滿視線,她眯了眯眼。這才想起方才寒川給她的那封信。
蟾宮的信,這回又要說什麼?
她靠在窗戶邊上,掏出沒剩幾粒零嘴兒的紙袋擱在巴掌寬的窗沿。一邊吃,一邊看蟾宮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