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書知道她準備拿一隻剛斷氣的貓給封印在石頭裡的魂魄當替身的時候,差點笑摔在雪地裡。
“那個多話的石頭要是知道,會不會直接氣死?”他捧腹。
彌芥一本正經糾正:“他已經死過一次了。”而且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就沒命了的,孤魂野鬼那麼久,能有個肉身就不錯了。
“對對對,已經死過一次了。”江羽書走上石橋,果然在另一頭髮現一個蓋著厚實布巾的竹籃。
彌芥要伸手去揭布,他擋住了:“這種事我來吧。”
她也不堅持,捏著梅花繞到另一邊。江羽書揭開布巾的一角,裡面果然躺著一隻毛色純灰的貓。
像是睡著了,閉眼蜷在厚實的墊子上。
“就是它了。”彌芥對著貓拜了拜,心裡默唸著借它的貴身一用之類的。而後將一小把銅錢埋在放竹籃的雪堆裡,插上梅花。
自那天起,彌家多了一隻上躥下跳的灰貓,會用爪子抓出字來的那種。
過完年,距學監重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彌芥卻一點都不慌,既不忙著溫書,也不著急複習。
她像是整個忘記了還有上學這件事,整天就在家裡陪彌陌說話,陪爺爺烤火。
興致來時,還會看江羽書在霜花裡修煉。她沒有去看平安公主,丟在盒子裡的傳聲蟲也吩咐了下人帶回山澗。
當然,在平安公主手上的那隻她也託人拿了回來。
雪融之際,她端出自己新釀的冬梅酒去了爺爺的院子。“我想出去歷練幾年,爺爺,我不想去學監了。”
彌芥給老爺子溫上酒,又拿出自己本事在彌老爺子的小廚房裡炒了幾個下酒菜。
“歷練?乖孫女,你又不修驅魔術,何來歷練一說?”老爺子手裡的酒剛送到嘴邊,卻不喝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爺爺?”
彌芥俏皮的皺皺眉:“爺爺,我哪敢有事瞞著您老人家啊。”
老爺子將信將疑,抿了口酒,眯著眼看她:“你是我的孫女,什麼脾性我會不知道?”
“你不是喜歡天南地北到處跑的人。”他放下酒杯,捏了捏彌芥的鼻子,“你是不是還要說,會帶上天命梭?”
彌芥眼神一僵,旋即垂下眼皮子笑起來:“爺爺,你為何會這麼想?”
“該不會是以為我要帶著國寶跑路吧?哈哈哈哈。爺爺喝酒。”她揭開瓦罐,手腳麻利的勾了一勺子酒倒在老爺子的酒杯中。
彌老爺子也沒有動:“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毀了那物什,破除邪咒。”
彌芥放勺子的手頓了頓,卻癟癟嘴巴:“爺爺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的驅魔術還及不上你的一個小指頭呢,如何能毀掉天命梭?”
“你是術法不濟,但你不是腦子不濟。”老爺子的聲音重了些。
彌芥靜靜看著小火爐,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爺爺,真的不是為了天命梭。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彌芥!”老爺子生氣了。
他抄起酒杯一口喝光,手裡的杯子重重落在桌上:“你才九死一生從鬼門關爬回來,還想著做傻事?!”
“爺爺,我只是……”彌芥想要力爭,可一看到爺爺帶著光點的眸子,她喉嚨裡的話就說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