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火咒,火妖。毫無預兆就蹦進了腦海裡,在彌家綿延幾百上千年的邪咒,為反抗這邪咒而死去的爹孃、還有至今都尚在昏迷中的兄長。
為保住哥哥而不惜耗費過多的靈力抽出奪舍靈魄的爺爺。
那個不知道抱著什麼目的,跑到彌家來冒充哥哥的人,暫且稱他為人吧。或許是爺爺都不敢動的大妖也不一定。
總之,現在的彌家一樣是陰雲籠罩。
“被我說中了?”見她不說話,江羽書輕哼一聲,目光寒涼,“這世間的妖就該一個不留!”
他的語氣很重,要是此時有個妖怪正好在他面前會被撕碎的吧?
“彌芥,你們彌家乃是驅魔師中的翹楚。定是御有不少妖物,可誰又能保證它們沒有二心?倘若這些妖物背叛,只怕彌家和國都都會是滅頂之災。”
江羽書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鄭重而又認真。
豈料彌芥也認真給出了自己的想法:“妖有惡,亦有善。雖不是能夠涇渭分明的那種,但這點和人沒有區別。”
她本不想和他在這裡爭論,可江羽書的眼神無端端讓她在意。
那是遍體鱗傷之後的絕望和憤怒,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彌芥可不想他在國都鬧出什麼么蛾子。
否則倒黴的不只是她和平安公主,還會有整個彌家。
“無知,你可知我是如何淪落到今天這一步的?還不是因為過於相信自己的式神!彌芥,我是看你和我投緣,不想你再重蹈覆轍!”
他的手拍在床沿上,握得死緊。燭光裡明顯可見手背上的條條青色。
“江公子,你今天先休息吧。我們這麼爭下去也無濟於事。”彌芥笑著站起來,“我去給你熬藥。”
他不說話,看了她一陣,轉開了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彌芥走到門口,扶著門框站定,原本要跨出去的腳也收了回來。
“江公子,這次出事的無疑全是驅魔師。但妖物最恨的,首屈一指該是修士才是。”說罷,她才拔腳離開。
江羽書轉過臉,卻只看到她悄然離開的利落背影。
彌芥拿過門口的人遞給自己的燈籠,道了聲謝便朝女舍那邊過去。不知為何,自從進學監之後,江羽書對妖的憤恨更嚴重了。
之前在路上偶爾遇見小妖怪,若是人畜無害的那種,無聊的彌芥也會逗上一逗。
他雖然不喜歡,也會說幾句。但敵意一點都不像現在這麼明顯,難道是因為看到了那麼多昏迷不醒的驅魔師?
彌芥嘆口氣,等熬好了藥端過去順便給他細說一下這次評試的事。
那些昏迷的驅魔師指不定只是被人灌了藥,等著乖乖當“答案”。醫士們正在給他們解除藥效呢。
就是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無端端被風聲侵擾,一定不得安寧。
等評試的結果公佈之後休息日回家看看吧,爺爺一個人撐著也太累了。而且,她也有些事要問封印了奪舍之魂的石頭。
手握初語花讓彌芥安心了不少,不過她也知道現在還不是使用初語花的時候。
還有天機的那句話,要她小心平安公主,是純粹“伴君如伴虎”的善意提醒,還是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可惜現在去銀杏樹那裡太惹眼,只能回女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