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那些人的命,她果真是沒什麼需要後悔的。
蜉蝣深吸口氣,腳下的影子迅速延伸,不多時就到了那人的腳下抱住了鏡子。蘇邑卻渾然不覺。
“隨便你怎麼說,妖孽,識相的就乖乖聽話。否則我讓你灰飛煙滅——”蘇邑扣著唐言脖子的手緊了緊。
緊閉雙目的少年看起來開始呼吸困難。
“不許傷他!”她大喝,被影子固定住的鏡子裡突然竄出妖力將蘇邑扯住,然而,本該隨之而至的血霧卻沒有出現。
她愣住,蘇邑卻說不出的得意:“怎麼?不管用了?哈哈。”
“告訴你,老子身上穿的衣裳全是貼過符紙的布料。來之前,又用驅魔師的護身符化水沐浴。不但能輕易穿過你的結界,你的妖術對我也沒用。”
蘇邑說話時,唐言的臉已經漲成豬肝色。彷彿為了可以報復蜉蝣,他加大了力氣。
“我聽你的!都聽你的!你鬆手,立刻!馬上!”她收回妖術,著急的看著蘇邑。蜉蝣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術士要挾。
其實,她不怕死。她只是怕看到小言死去。
蘇邑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挑了挑眉,鬆了一些手上的力道。不過,心裡盤算的東西更多。
既然這個人如此好用,那就沒有放走的必要了。
“站好。不要抵抗,讓那些劍刺進去,它們是我的符文,不會很疼的,只要你不反抗,它們就不會要你的命。”蘇邑見時機成熟,開始了他掌控“鏡神”的第一步。
從此,世上再無“鏡神”。
懸鏡鎮的造鏡匠人也不會今天這家起,明天那家騰。贏的只能是他們蘇家,從此以後,只有他們蘇家!
“當然,你也可以反抗。不過,這小子會在你的前面死去。想好了,仙子。”
蘇邑刻意晃了晃懷裡的唐言,原來他是用一條布帶將他和自己綁在一起,只是被手臂遮住了。
“夠了!我照做就是。”她氣得面色漲紅。
蜉蝣再次轉頭看沅松:“這麼多年來,你是他唯一的朋友。沅松,你和他們不一樣。我雖然還不完全信任你,但我沒有辦法了。”
“你瘋了?告訴你妖怪,你最好別裝瘋!”蘇邑看著說話莫名其妙的蜉蝣,不時出言警告。
不過,蜉蝣根本不理他。
別說是蜉蝣,連沅松都覺著這個蘇邑肯定不是什麼信守承諾之人。他不可能放走唐言。
把唐言拽在手裡,才是掌控蜉蝣鏡的鑰匙。
“你願意幫我嗎?”她帶著笑,無力又堅定的笑。目光始終看著沅松,她知道,只要他想,就能救唐言。
這回,沅松是徹頭徹尾相信蜉蝣看穿自己了。
至於是怎麼看穿的……這裡是她的妖力構築出來的地方,要想做到這一步,輕而易舉吧?
若不是蘇邑身上有層層術法的掩護,又有蘇強亂人視線,他可能也無處隱藏。
幫不幫,根本無需選擇。但沅松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他是來看真相和準備阻止蜉蝣的。
只是現在他卻猶豫了,懸鏡鎮的人雖然不再當山匪為禍世人,但他們依然在草菅人命。
可這也和蜉蝣的“引導”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