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排著兩艘小船。
唐澤端著放了豬頭的托盤站在第一個船上,一臉嫌棄。後面,手裡端著各式各樣祭品的小廝們挨個跟上。
他挨個數了數,並確認一遍,一個不差。
沒想到掌家二伯辦起事來還是挺利索的,“謝”了。唐玉章遙遙看向唐掌家的方向,他好像正和客人們說著什麼。
想讓他們重新靜待奇蹟發生吧?
唐玉章冷笑,二伯,這個奇蹟斷斷是不會少的……就像你和唐澤,暗地裡做的那些事一樣。
暗殺競爭對手,火燒別人的貨物,故意製造山匪事件……
為了讓他爹順利得到掌家大權,唐澤甚至讓他的爪牙對自己的叔伯下手,系在他們父子兩身上的人命,幾雙手都數不過來。
若不是蜉蝣出事,唐玉章費盡心力查了這麼多年,哪會挖出這麼多血腥黑暗的過去?
十來歲的孩子,誰會想到他有如此的毅力和心思?雖然費力不少,但遇到的防備也也不多。
四年,足夠挖出許多東西了。
水下,早已藏好的烏鴉和她夫家尋到的幫手們正銜著空心的草杆游過去,悄無聲息跟著兩條小船離開湖岸。
方才要是烏鴉在,看見唐澤囂張成那樣子,一定會直接上拳頭招呼的吧?
“那些因唐澤而死去的人。希望你們能安息……”唐玉章抱著蜉蝣鏡,跪坐在畫舫船頭的陣法圖上。
同時,湖邊的林子裡,響起並不明顯的銅鈴聲。
不過湖岸邊為儀式準備的絲竹聲此起彼伏,那銅鈴聲連傳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唐玉章放下家神之鏡,摸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將自己的手伸過去。利刃和肌膚相接的瞬間,殷紅的血珠冒出來。
“啪嗒!”血珠滴在鏡面上,模糊了他的面容。
但鏡中水紋盪漾過時,血珠也隨即消失。就像是被翻卷的細小波浪給帶到下層那樣,毫無蹤跡。
這一次,要奇蹟的可不止是二伯一個。他也一樣。
嚐了唐家的血債是其一,還有,就是讓蜉蝣回來……唐玉章閉上眼,捏緊了手,讓血珠子掉得更快些。
蜉蝣,我查過許多典籍。打點過很多的人,此法來之不易,你一定要回來!
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那句久違的抱歉——這是我們唐家欠你的,欠了幾十代人。唐家請術士在靈鏡上下的咒,那個鎖,又該如何贖罪?
“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但我還是想做些什麼。至少,讓你重新回來。”
放下小刀,唐玉章緩緩掀開眼簾。他看見唐澤在的船已經劃到湖心,然後停住,立在船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跳進去。
“時候到了,蜉蝣。”他微微揚著脖子,鬆開手掌。
立時,鏡面上的水紋越來越密。像是越來越快的脈動,點點熒光在鏡子裡遊蕩,像是尋找突破口的靈魂。
唐玉章大氣都不敢喘,只是隨意用一條巾帕裹住自己的手掌。
湖心處,最後一個人跳進去後,整個水面就靜止了!就算是船槳碰到的地方,也不會出現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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