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沅松只能用“兩片”這兩個字,實在是對方的眼睛太過特別。若不是顏色和白眼珠有些差別,這姑娘看起來根本沒有眼瞳。
“是我,姐姐。”唐言的聲音溫柔中還帶著濃濃的擔憂。
他放下懷裡捆成一團的小野豬,連背上的漁具都來不及解,就朝湖岸奔去:“這裡太危險了,你該好好待在家裡。”
沅松明白了,這姑娘的眼睛不止是看起來特別,她還看不見。
“我沒事。鏡湖周圍的狀況我早就爛熟於心,你太過擔憂了。不過就是洗幾件衣服,會出什麼事?”女子準確摸到唐言的臉,並不使勁的捏了捏。
唐言比她高一個腦袋,臉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小言,是不是還有誰同你一道?”她將臉轉向沅松的方向,只是大致方向,眸子並沒有對著沅松。
唐言拉下她的手,捧在手裡:“一個被河水帶來的倒黴鬼,姐姐,我們先回去吧。”
啥?倒黴鬼?!沅松無語挑眉,眼前這個唐言,和剛才的那個少年是同一個人嗎?真的是嗎?
“你怎麼能如此說人家?”姑娘嗔怪著,把手從唐言手裡抽出來,又拍拍他的手臂。
“你常去的那條河很是兇險,還不趕緊帶人去家裡看看有沒有傷著哪裡?”她推著唐言,臉卻是朝著沅松這邊:“讓您見笑了,他其實不壞的。”
沅松把懷裡的瓦盆往上送了送,笑道:“我知道,是他救了我的命。這位姐姐,我叫沅松,嗯,應該和唐言差不多大。”
“和小言差不多大啊。”姑娘的眸光亮起來,“那小言可算是有個玩伴了。”
唐言把她拉過來,三兩下將木槌和衣裳撿回木盆裡:“姐,我們回去說吧。站在這裡不方便。”
“你們先去吧,我把衣裳洗完再去。”她連連擺手,又要去水邊。
“姐,這幾件衣裳就放著我來洗吧。你在這裡我不放心。鏡湖的水有多深我們不知道,但它能淹沒竹林裡最長的竹竿。你又不會水,要是出了什麼意外……”
她摩挲著按住唐言的唇瓣,卻是垂著臉:“小言,你就讓我做點什麼吧。”
話不重,卻透著不可違逆的堅持。就連沅松都能輕易感覺到,彷彿時間靜止,萬物凋零。
唐言嘆口氣,握著她的手道:“姐,那我陪你。”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
“可是,沅松他還……”
“我也在這裡陪著。我身上沒有嚴重的傷,只是些小小的磕磕碰碰。雖然有點疲憊,但在哪裡都能休息。”沅鬆放下瓦盆,衝唐言眨眨眼。
姑娘抿了抿唇,卻道:“算了,我同你們一道回去便是。小言,這些衣裳暫且先留在這裡。”
“好,姐。”唐言竟有些開心,忍不住笑著看了沅松一眼。
那姑娘果真像她自己所說那樣,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當當,且還不用唐言攙扶。
進了小院子,她摸索到唐言:“小言,菜呢?今天我做飯,你給沅松看看。”
“姐,他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我來做飯。你就好好坐在這裡吧。”唐言把她牽到木椅子邊,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沅松從松樹上拿下菜籃子:“我也去幫忙,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那怎麼行?”女子猛地站起來,面色焦急,“你是小言救回來的人,就不要亂動了。好好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