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怎麼回事?沅松不動聲色收回手,放下了松樹。可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背上松樹正要離開。
“恩公!恩公誒!”女人喘著氣,跑到火塘邊,四十來歲的模樣,頭髮裹在布巾裡。
她轉臉瞪一眼跟在後面的男人,責怪道:“我家這口子就是木訥,救命恩人都不請來家中好好招待。怠慢了恩人,村婦在這裡賠罪了。”
男人的臉色並不好看,像是夾雜著冰渣的烏雲。
他們身後還有幾個人,都舉著火把,一臉激動看著沅松。那婦人更是一邊嗔怪,一邊使喚他們過來幫忙,把沅松的行禮——種著松樹的瓦盆搬走。
“小兄弟,你看你在這荒山野地的怎麼休息?走,去我家。你是我們的恩人,怎麼能怠慢?!”
婦人很是熱情,和方才一直對帶他進鎮子這件事彆扭著的男人大不相同。
沅松瞧了男人一眼,婉拒道:“大嬸,這不太好。我皮糙肉厚,在這裡歇一晚上沒問題的。”
“小兄弟,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這懸鏡鎮雖然對陌生人很是戒備,但小兄弟你不一樣啊!”婦人乾脆過來拉住沅松的手,又瞪她家男人一眼。
“你倒是也說點什麼啊!死腦筋!就不會變通一下嗎?跟個爛木頭似的,沒腦子。”
男人窘著臉,換了好幾口氣才撓著後腦勺道:“小哥,方才是我想的不周到。叔有不對之處,你多包涵。我是個粗人,只想著規矩要緊。”
“大叔、大嬸,你們太客氣了。其實真不用管我的。”沅松心知這個光明正大進鎮子的機會很是不錯,但還是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他們這陣勢,他的假意推辭很快就會被推翻。
果然,婦人把另一隻手裡的火把往男人手中一塞,直接扯著沅松的手臂就往鎮子的方向走。
“小兄弟,我們這懸鏡鎮有鏡神,定是她看見我男人落水,刻意請你來救人的呢!”
婦人很健談,一路上她都說個不停。但無非就是鏡神顯靈、自己的那口子太木訥之類的。
都是家長裡短,但她卻沒說得太多。
寥寥問幾句之後就開始盤起沅松的家世,家裡有幾個人、爹孃是幹什麼的,家住哪裡、有沒有娶媳婦等等。
尋常婦人都會問這些吧。
沅松照著自己早已編好的託詞回答:“我是個沒有爹孃的孤兒,四處為家。幫人做工的時候,偶爾會遇到會拳腳功夫的主人家。他們開心時,也會教我一些本事。”
“真是讓人心疼的過去,小兄弟,你都吃了不少苦吧?還能這樣說說笑笑,不錯,是個有骨氣的。”婦人感嘆著。
走了一段,她指著被同鎮的男人揹著的松樹道:“小兄弟,你為何要背一棵樹?”
沅松原本明亮的眼神黯淡下去,霜白的臉在火把昏黃的光線裡蒙上淡淡的悲色。他抿著唇,半晌都不說話。
婦人瞧著他的臉色,有些尷尬的笑著轉移了話題:“小兄弟,你餓了吧,想吃什麼?”
“實不相瞞,那是我爹孃留給我的遺物。我家就只剩下這麼一棵樹了。”沅松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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