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松回到妖藏閣,是在三天前,重新修好屋宇的妖藏閣重新開業之際。
少年拖著半死不活的身子,頂著一身殘破的衣衫倒在妖藏閣門口。把好幾個正要進門的客人直接嚇跑。
頭扎總角的扶遙黑著臉出去看情況。
他原本準備一腳將這個酸臭之氣熏天的傢伙直接踹飛,可看清楚是沅松時,臉色一下子變了。
“師父!掌櫃!是沅松那個臭小子!”他一邊大喊,一邊將地上的傢伙扶起來。
他從來不願意叫白霜“師孃”,換做平日,白霜定是要說上幾句的。但現在她連在意的時間都沒有,便同曌齊齊跑出去。
對了,騰蛇和心眼現在在“考驗”朱顏,沒人看大門。
不過朱顏的事先放一放,沅松要緊。白霜和曌急急出去,又是探呼吸、又是把脈,曌甚至用妖力過了一遍沅松的身子。
“傷勢嚴重。扶遙,去北街請大夫過來。”他皺眉,將沅松打橫抱回屋。
白霜秀眉一揚,笑道:“大家都散了吧,有要看寶器的客人裡面請。挑選好後,有什麼不懂的,直接問我家墨荻。”
又拉了百鍊和貔貅跑堂,寒川記賬,她才往後院去。
曌已經把沅松帶到給他留著的房間,房門開著。白霜徑直走進房間,擰著眉:“好好的歷練,怎麼就剩半條命回來?”
沅松也不是那種妖術太低的小妖怪啊!
曌和其他幾個傢伙這些年都教了他不少妖術,特別是逃跑的術法,認真起來連扶遙都追不上。
“鏡子。”曌拉開沅松的衣服。
少年佈滿刀傷的肚腹上方,長著一面宛如湖水的鏡子。沒錯,就是長,鏡子似乎是嵌在皮肉裡,連線自然。
自然不是普通的鏡子,普通的鏡子那個的鏡面像一汪湖水的?
“這東西是……”白霜想碰一碰鏡子,又怕再次傷他,只好打住念頭。
曌搖頭:“只有摘下來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但好像並不容易。方才我試了試,已經和沅松血脈相連了。”
“這小子被鏡妖附身控制了?”白霜胡亂猜測,又搖頭否認。
怎麼可能,沅松自己可是妖物啊!
又不是張家閨女,李家兒子,哪有那麼容易被同類附身?
“你先別急,等郎中來了,先把其他地方的傷治好,我們再想辦法把這東西摘下來。”曌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那隻手給了她鎮定的力量,白霜慢慢冷靜下來。
縱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她,也是會在身邊的人忽然遇險的時候亂了心神的。只不過白霜能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情。
心亂則身亂,對自己沒有好處。
“連你都看不出來這是不是鏡妖?”她把曌拉到一邊,說話時不住扭頭去看那詭異的鏡面。
曌嘆口氣:“比起妖,這東西更像是有靈氣的器物。雖沾著不屬於沅松的妖氣,但不是妖。”
“夫人,要是我能輕易看出這鏡子的來龍去脈和真實一面,你也能看見。我們的妖力是不相伯仲的,雖然就實際來說我稍稍強些。”
曌把她一縷掛到身前的亂髮理到耳後:“放心吧,我用妖力護住了沅松的心脈。他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