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妖物毀掉整個城”的事件出現後,司幽國便設立伏妖監,裡面供職的全是術士。
連帶著整個司幽國術士的地位都得到提高。
伏妖監雖比不上當初楚國的太一樓,但實力也不可小覷。
這些年千草鐲東奔西逃,早就忘了被抓多少回,又逃出來多少次。只要被抓,它就藏身在鐲子裡。
鐲子並無邪氣,甚至還有一股養生的靈力,所以不會被封印。
這也就是沒給這個天然牢房上鎖,千千只要瞅準機會,就能帶著鐲子逃走。從一開始的只在南之地躲藏,發展到往北跑,直到跑進楚國地界。
那邊的術士更多,但抓它的卻沒幾個。
只是從司幽國追來的這個朱顏怎麼甩都甩不掉,其他那些術士都被它甩乾淨,就這個人,執著得簡直不像人!
千千氣得葉子都捲起來。
“那你不該叫千草鐲啊,你其實是元魄鐲,也就是時彥,對吧?”白霜問,可話一出口,她又覺得哪裡不對。
元魄鐲裡面的那片葉子已經被李長風抽了出來,時彥變回去後,怎麼會生出草來?
難不成是千草積年累月用自己的靈力養出來的?就像是有些妖族的眷屬,千千其實是千草的眷屬?
千千細小的五官皺成一團:“我是千草鐲,我是千千,我不記得自己是時彥。”
“這件事,或許讓真正的時彥出來說更好。”曌拿起鐲子,放平手掌,妖力催動之下,鐲子被一陣光帶出去。
落地成形,高挑瘦削的年輕男子,面目溫潤。
只是,他的身形看起來輕飄飄的,“不紮實”。想是原本屬於他的妖力全都用在為那些被千草誤殺的生命續命上吧?
“多謝!”他朝曌的方向一禮,臉上說不出的——悲傷!
白霜以為,至少他是會感激、或者是開心的。可那副表情,就像是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一樣。
偏偏是這樣的悲傷裡,還藏著慶幸。
“真是個複雜的妖怪。”白霜看著他的那個近乎半透明的虛影,一個本該死去的妖怪還在鐲子裡活著,千草花了不少妖力啊。
不知道冥世等著幫他引魂的鬼差會不會被氣死。
時彥笑笑,目光卻落在桌上呆立著的草妖身上。他的笑容有治癒一切難過的力量,可惜,他自己除外。
“千草……”他喊出了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名字。
白霜和曌對視一眼,後者露出“早就猜到”的表情。其他圍觀的傢伙們也和白霜一樣驚得目瞪口呆。
時彥卻不在意旁人的表情,緩緩朝明顯被嚇住的草妖伸手:“千草,到我這裡來。”
“不,你胡說什麼?!我是千千!不是千草!我正在找的那個人才是千草,你又是誰?”
草妖警惕蹦到白霜面前,伸長了葉片抓過白霜的手護住自己。
時彥怔了怔,將自己的唇瓣抿除了青白的顏色。目光裡全是破碎的悲傷,草妖躲在白霜的手後面,只伸個腦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