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用血去解開的封印,必定是用血來封印的。不管封印的傢伙是誰,解封人的血都必須有同其相同的血,哪怕只是一絲。
這不就坐實了李長風真是她爹的說法?!
“第一次學會的藥方……”千草忍著心裡的震驚,咬破手指按在葉脈上,緩緩念出藥方的名字。
唸到最後一個字時,千草徹底呆住。
草葉就那樣消失在她的掌心裡,在時彥看來,就像是滴在布上的水珠突然浸入布里面那樣。
千草的雙瞳瞬間失色,像兩個沒有生命的黑色空洞。
一滴汗,沿著時彥的臉頰滑落。他數次想叫她的名字,又怕出現什麼意外,只有緊張看著。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兩個半時辰。
剛開始時彥還計算著時間,後來他乾脆懶得去管那個讓他越在意就越是像在度日如年的東西。
直到天亮,千草才大吸一口氣,汗津津的回過神來。
“師兄……老頭子他……我爹、我爹,還有我娘……”她語無倫次,驚慌失措的抓住他的手臂。
時彥從椅子上滑下,將她摟進懷裡,輕聲安慰:“沒事了,千草。”
“我都沒好好給他做過一頓飯菜、洗過一次衣裳,每一回洗衣裳我都會故意搗亂,時彥,我是不是個混蛋妖怪?是不是?”
千草哭成了個孩子,原來,李長風從未騙過她,他真是她的爹。
繃了許久的時彥也是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變化:“千草,你好好活著,自由的活著,就是他們最大的安慰。千草,你可明白?”
“那些衣冠禽獸害死了我的孃親!”
她的話跳來跳去,要不是李長風曾給時彥寫過信,時彥定是什麼都說不上來。偏偏此時,是他最想說什麼的時候。
“師父已經為師孃報過仇了,千草。你要清醒些,那些人是前朝的人,已經死了!”
時彥最怕的,就是她變成劇毒,毀了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時彥。我就是氣不過,人類果然是最可恨的是不是?我們花了那麼多力氣去幫他們,可最後卻不得善終!”
“都過去了,千草。他們已經得到了最嚴厲的懲罰。”
時彥抱緊她,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千草,你說我是你唯一的家人。之於我,你又何嘗不是唯一的家人?”
“時彥……師兄……”
“千草,別再隨意扼殺那些本不該死的生命了。他們若是有孩子,那就是另一個你啊。這些話,我一直沒有機會同你說。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時彥的聲音很輕,但他是伏在千草的耳際說的,所以並不妨礙她聽到。
千草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又想不出來。確切來說,是時彥的話讓她沒空隙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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