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士站起來,手裡託著一個玉香爐,他開啟鏤空如傘的精緻爐蓋,周圍立時起了變化。
浮瀧身邊的東西自動摺疊、飛進術士手中的香爐裡。
“請姑娘帶路。”術士收完所有東西,捧著香爐走上來。嫻熟輕快得像能看見一切障礙並越過去。
他身上的靈力已經足以替代眼睛的存在,感知周圍的一切。
可是,她要怎麼帶路?浮瀧搓搓鼻樑,道:“先生,請往這邊走。”一直說話就行了吧?
其實她想往他手裡塞條繩子,直接牽著走。
浮瀧沒把術士直接帶去靈虛島,而是去了賃來的房子裡。就算再高興,她也沒忘記長老的話——只有能治好果核者,方能治好玉樹。
但果核和玉樹都是月光海的命根,不可輕易示人,她只有把術士帶回家裡。
“先生,這是妖樹的果核。它的症狀和妖樹並無二致,先生可有法子醫治?”浮瀧關上門,拿出貼身放著的果核遞給術士。
術士接過,在手中反覆感受。
浮瀧給他倒茶,他卻不願意放開手裡的香爐去端茶杯。她只好安靜坐到他對面,回憶著傳話的咒術。
一旦術士治好了果核,她得在最快的時間把好訊息告訴大家!
唯一的一次傳信機會,可別唸錯咒語……
“哈……”浮瀧忽然打了個哈欠,怎麼感覺有點困?她甩甩腦袋,強打精神。
“瘴氣之毒已經成了這果核的一部分,強行祛毒必傷果核內的種子。”術士忽然開口,面色凝重。
浮瀧聽他如是說,心裡涼了半截,像是有小北風專往心裡刮。
“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術士話鋒一轉,帶來了希望,“只需用比果核還要純淨的靈植同果核嫁接,瘴氣的毒素就會自動抽離並轉移到靈植上……”
他說的每個字都很重要,可浮瀧越聽眼皮越重。
但腦子還是清晰的,用妖力把靈植嫁接到果核上,不用切開果核也能辦到,說不準還真是個不錯的辦法。
靈植的話,離水鎮不是有許多嗎?
“先生,你說的這種方法,我們……試一試……”浮瀧站起來,說了一半就身子一歪,軟麵條似的倒地。
術士的臉偏了偏,聽著動靜勾起了嘴角。
他的嘴角越裂越大,最後竟是直接拉到耳後。白皙和善的臉也拉長,指甲殼大小的白色鱗片密密麻麻爬出來。
頭上冒出兩個尖耳朵,腦袋的變化撐破臉上的布條,露出一雙綠色豎瞳來。
“還以為只是傳言,沒想到真有幽熒族在現世晃盪。”怪物紫色長舌一捲,舔去滑到脖子上的口水。
手腳也一併獸化,拖著長長的白尾巴,掃開桌凳爬到浮瀧上方。
“看上去就很好吃,生吃也沒問題吧?”怪物分叉的蛇在浮瀧臉上掃一下,滿足砸砸嘴巴,“管不了那麼多了,啊喝!”
它張大嘴巴,照著浮瀧的脖子咬下去!
恰時,一陣罡風衝破房門,在怪物白齒森森的嘴巴開合之際纏住它的脖子用力一拉——怪物咬了個空,眼睜睜看著獵物退遠。
不對,是它自己退遠,被不明物扯遠的。
怪物想著,忽然後背一重,它感覺自己撞進了牆裡!疼痛從脊椎骨穿刺而出,扎得它舌頭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