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鳳的想法得到證實,是在撞鐘人的古札裡。裡面的記載雖然支離破碎,但確實提到了這種太陽形狀的黑色印記——死靈之印。
上面是如此寫的。
不過也只是提到罷了,至於這種印記是好是壞,因何緣由而來,又該如何祛除卻沒有記載。他甚至翻遍了撞鐘人的所有古札都沒發現隻言片語。
撞鐘人說,他年輕時天南地北的到處走,曾聽人說起過死靈之印。
“傳說是種邪術,能令死靈操縱活人。不過,關於這種術法的具體施行卻無人知曉。小子,你找這個做什麼?可別走上邪路!”撞鐘人無奈的看著他把自己的書翻得亂七八糟。
玄鳳不答話,只將自己埋在書堆裡。
又一個時辰後,他飛奔到塔樓。目光所及,正是纏在上面的氤氳黑氣,細看之下翻湧濃稠的黑氣裡彷彿眨巴著許多雙詭異的眼睛。
“黑氣……被搬走的骨罈……”玄鳳正發著呆,忽見一行人從裡面拉開門走出來。
他下意識閃到牆角,只豎了雙耳朵聽他們說話。巧的是,他們所談論的恰是印記一事,不過說法卻是“惡妖之印”。不曾猶豫,玄鳳就那麼跟上去。
當晚,風雨大作,電閃雷鳴。他站在另一處浮島的牆角聽罷長老們的談話,整個人猛然如遭雷劈!
原來雙葉的失蹤並不是真的失蹤,而是被他們發現手上生了黑色印記故被“處置”了。在冷雨中呆站一陣,他飛身折回塔樓,一路小跑過去,腦中的嗡嗡聲和天上的雷聲攪在一起。
進了塔樓,父親一如既往站在靈位滿滿,骨罈卻只剩一半的屋子裡上香。
他只想問個真相,只想給父親說雙葉手上的印記不是什麼惡妖印記,而是死靈之印。甚至可能和纏繞塔樓的黑氣有關,可“妖孽”二字扎得他心疼。
“防患未然,自然是將她處置了。”玄涔說的輕巧,彷彿這個處置只是拂去一粒塵土那麼簡單。
玄鳳被這個強勢的族長父親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忍住心中翻湧的情緒,儘量讓自己語氣清楚道:“那,她還活著嗎?”
人是不是還活著,他想知道。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你哥哥要是不會來,你將來如何繼承玄家?”玄涔恨鐵不成鋼的撿起一個滾到他腳邊的供果,狠狠捏碎。
玄鳳瞧著從他指縫中流出來的果汁,膝地而行:“她是不是還活著?!”
“啪!”一記耳光甩在玄鳳臉上,半邊臉立時腫起來。氣得變了臉色的父親怒視著他:“就為一個宗外弟子,你如此大逆不道的跟你爹說話?”
玄鳳忽然笑起來,是他平時那個不羈的笑容,還帶了深深的嘲諷:“兒子好歹還是為條人命,你們就為一個印記卻草菅人命!”
“你!”玄涔怒揚起手,卻落不下去。
小兒子的眼神竟讓他想起離世多年妻子,那種孤絕的嘲諷,和當初與他爭吵時的模樣相差無幾。玄鳳仰著頭,半點不懼他再給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