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洞裡,立著一盞孤燈。
洞中坐著兩個少年,都被繩子縛住動彈不得。一個紫衣帶血,面色悽惶,煞白的臉上淚痕猶在。另一個卻靠著石壁假寐,錦衣華服,依舊是貴公子的淡然模樣。
“小心點,可別又把腳趾頭給踢開花了。”白霜扶著一瘸一拐的陸機走進去,心眼隱了身形跟在他們身後。
在估摸陸機快醒過來時,她及時將他從蝸牛殼中搬出來。順便拿了備在殼中的荷葉糕,待他徹底清醒,才走進心眼藏玄鳳和玄縞的山洞。
洞中兩人聞聲齊齊望向羊腸小道,灰撲撲的青石後,漸漸走出兩個熟悉的身影來。
“小師妹?陸機?”玄鳳方才聽見聲音時其實已經聽出是白霜,但他還以為自己幻聽並沒有在意。等切實瞧見人從青石擋住的彎道後走出來,還是控制不住驚愕。
玄縞更是一頭霧水,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廂,白霜扶著的陸機也成了“呆若木雞”。好一會,他才把僵硬的脖子轉過來,問白霜:“這是怎麼回事?師兄他們……”說到一半,他也不知該如何形容,只有傻看著白霜。
然而,讓他更傻的還在後面。
白霜將陸機扶到一邊坐下,擼起袖子朝玄縞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是一頓狂揍!打臉不在話下,該踹踹,該砸砸,反正除了要命的地方,她都下的狠手。
“咕嘟!”齊齊的咽口水聲音之後,陸機和玄鳳二臉驚恐的互相對視一眼。
兩人眼中都透著同一個疑問:這是怎麼回事?
陸機可能不知道,但玄鳳很快就明白過來。她這是知道了當初給蜃妖下毒的人正是玄縞!殺人未遂,這丫頭不會是要把他打死吧?!
玄鳳吊兒郎當活到這麼個歲數,身為玄家主家二公子,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面。
可讓他汗毛倒豎,緊張像螞蟻一樣在心裡亂爬的次數卻是不多的。無獨有偶,白霜此時正是讓他生出這種感受的人,他知道她不好惹,可這也太血腥了啊!
“小姑娘家家的,她就不能保持之前的水靈可愛嗎?!”玄鳳忍不住蹦出這麼句話。
他身側的陸機像是被人迎面拍了一磚,這都什麼時候了,大師兄還是這副死樣子!現在不是該擔心玄縞師兄會不會被打死或者打殘嗎?
大師兄關心的居然是白霜的形象,那是重點嗎?!
知道大師兄是怪胎,白霜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怪胎,現在兩怪胎湊一起,場面顯得越發怪異了——陸機在心裡長嘆數聲,眼瞅著玄縞被揍的可憐相,他朝玄鳳湊過去。
“大師兄,你快勸勸白霜吧,再打下去怕是會出人命的!”
“那是玄縞咎由自取,且我觀察之下,小師妹都避開了要命之處。不會死人的,她揍一下心情好就好了。無須擔心。”玄鳳沒事人似的瞧著那邊。
陸機不知道的是,他的大師兄也是剛剛才把自己的緊張情緒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