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鎮,李家醫舍。
身穿灰色長袍的醫士為白霜把完脈,眉峰都擠成了一座小山:“玄公子,你帶來的這位姑娘心脈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沒有十天半月的靜養,不容易恢復。在下為你開個方子……”
“不必了,你且先用針護住她的心脈。至於恢復,本公子去家裡拿丹丸好些。”穿得像個串紫藤花似的玄家二公子手指揉著眉心,依舊是衣襟微開,張揚不羈又灑脫瀟灑。
不得不說,他一身的不羈之氣,愣是把貴公子的衣飾穿出完全不同的風韻,還很好看。
不過,白霜可沒空欣賞。她的腦子在聽到玄公子說扎針的時候就“咔嚓”頓了一下,並不是她故意矯情在這個俊公子面前怕扎針,而是她左手根本沒有血肉,只是森森白骨,會暴露的!
方才為了阻止醫士想要左右兩邊都把脈,她可是挖空了心思找各種理由推拒。
扎針需要牽連各處的穴道,再扯下去也是沒用。有什麼辦法能阻止扎針的嗎?!白霜內心惶恐的看著醫士點頭同意玄公子的看法,還轉身去找銀針去了。
“喂喂!我正在修繕心脈,你能不能別這麼激動?”尾火虎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她心裡道。
白霜擰緊眉毛,它以為她就那麼喜歡激動嗎?等一下那個醫士給她扎針發現她的左手不對勁她要怎麼說?說那裡綁的是塊木頭?
等等,確實可以考慮這個想法。不過,該怎麼解釋裝了一隻假手的她可以收放自如的用左手拿東西?
愁死了!白霜瞧著醫士已經翻出一個布包走過來,急得額頭都冒出汗珠。一旁的玄公子見她的鼻尖冒汗,面色也不正常,以為是痛意加重,還沉不住氣的催促醫士。
這下更是加快醫士抖開布包。拔針過來的速度。
白霜感覺自己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把自己悶死!“等等!”情急之下,白霜抬起右手阻止正準備找穴位的醫士,她微喘著氣朝玄家公子那邊看一眼:“扎針就不用了,我相信玄家的藥丸。玄公子,你帶我去試煉的地方吧。”
說著,她乾脆直接坐起來,順勢推開醫士的銀針。
“心脈受損可不是玩笑,你一個小丫頭逞什麼強?乖乖躺著扎針,我讓式神去拿藥。”他用不容回絕的口氣一息說完,掏出一張紙片,念訣焚掉。
霎時,又一個扛著大鐵錘的單眼妖怪從門口走進來。
之所以說是又,是因為先前他已經派過一個式神去告知宗派裡的長輩們,由於她受傷,今天的試煉無法進行,需要等至少半月後才能再開。
醫士見這個額頭只有一隻橫著的大眼睛,棕發高束,腰掛鈴鐺,身著淺黃色衣衫的妖怪時,竟沒有半點驚訝。
“姑娘,你還是躺回去讓在下為你扎幾針護心針護住心脈吧。醫者父母心,你要是怕疼,老夫會輕著點。”醫士好言相勸,那邊的玄公子也已經吩咐完畢。
白霜抿緊了唇,她是怕疼——因為承受過,但也不懼扎針。
只是左手的秘密不能被醫士發現,行醫之人何等高明?只需摸到白綾便可知道她的左手只是一副骨頭。所以她剛才並沒有讓他碰到。可是扎針能碰不到嗎?
“不行,我不能扎針。”白霜還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