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段三孃的威脅,程琢言絲毫不懼。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端起那碗水,視線一錯不錯的看著段三娘,繼而將水一飲而盡。
碗被丟在地上,即便身在獄中,程琢言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他面色平靜,緩緩道:“你應該知道的,我的妻主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你說我們逃不了,可最後真正逃不了的又會是誰?”
他的目光冷冽如冰,這樣鋒利的眼神,看的段三娘居然有些懼意。
剎那間,段三娘想起了今天下午姜澪看她的眼神,幾乎跟程琢言如出一轍。
她嚥了咽口水,面上還要強作鎮定:“哼,死鴨子嘴硬,到時候有你受的。”
直到段三娘離開以後,程琢言才皺了皺眉頭,露出不適的神情。
腹中猶如一把利刃攪動,疼得他額上都沁出了細細的汗水。
程琢言扶著牆坐了下去,即便疼得不行,也忍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只在心中默默呼喚:“妻主……”
……
回到家以後,段三娘一直心神不寧。
程琢言的那一句話甚至算不上威脅,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她害怕到了這種程度。
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在噩夢醒來之後,段三娘終於忍不住了,她連夜叫來下人拴馬收拾行李,表示自己要出門一趟。
下人不明所以,問道:“家主,這麼晚了您要去哪裡啊?”
段三娘此時心浮氣躁,面對下人恭敬的問話,也沒好氣道:“你管我去哪裡,我做事還要你來決定嗎?”
下人連忙跪在地上認錯:“不是的家主,只是您出遠門的話,要去縣衙辦路引,沒有路引的您怎麼能進城呢。”
下人的話提醒了段三娘。
慕國出遠門需要路引作為憑證,這樣出行的人才能進入下一座城池。
而辦路引的同時,縣衙也會在登記簿上寫好名字和大致的去向,算是給本鎮做一個類似於流動人口的登記。
有權利簽發路引的有兩人,一是縣令,二是主簿。
別說現在縣令不在冀星鎮,就算是在,段三娘也肯定是不會去找縣令的,可是現在這大晚上的,找主簿也不現實。
她灌了一杯冷水,想了想,便道:“那先去收拾東西吧,明天一早我就去主簿。”
段月齡對於段三娘突然要走的行為感到很詫異,但是段三娘卻不願意多說,只含糊的帶過。
說實話,段月齡還是有些事情要交給段三娘去做的,但如今段三娘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走,段月齡也攔不住。
段三娘道:“大人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會留下人手幫您辦好的。”
聽到她這麼說,段月齡才點了點頭:“行吧。”
……
而此時的姜澪已經連夜將縣令帶回了縣衙。
下了馬的縣令腿都在抖,挨著牆哎呦哎呦的叫著難受。
師爺聽到縣令連夜回來十分震驚,在看到她身邊的姜澪時,更是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今天的事情師爺其實也是知道的,不過他的職位沒有段月齡高,這件事情姜澪和程琢言的嫌疑也的確是最大,就算是有心幫忙,最終也是無奈。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姜澪居然會連夜把縣令給搬了回來,看來是真的對她那個嬌滴滴的夫郎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