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了。”包惜弱看著楊鐵心道:“我說過,老爺於我們有大恩,對於這樣的恩情,萬死已經難以報答。你,你卻對老爺說出了那樣的話,若非是心中已經對你失望至極。他又如何忍心將自幼受他疼愛的康兒逐出師門?這件事情,若是不能和老爺說清楚的話,那你我又如何能夠心安理得的相守終老?”
楊鐵心蹬蹬的後退了兩步,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你的眼中,我還不如那姓洛雲的嗎?”
“你們本就無法相提並論。”包惜弱皺眉道:“你是我的丈夫,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為什麼非要和他比?”
在包惜弱看來,丈夫和救命恩人之間,本就不應該相提並論。一個是註定要相扶相持一輩子的枕邊人,另外一個卻是必須要報答大恩的恩人。從根本上,這就是兩種存在。
但是楊鐵心此時如何聽的進這個,他後退一步,嘿嘿冷笑,心中已經滿是黑暗和絕望:“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包惜弱卻是茫然了。
“怪不得你不會老,怪不得你一口一個老爺的叫著,怪不得你在這裡錦衣玉食,”
楊鐵心冷笑道:“想來,在你的心中楊某人早就已經不是你的相公,你的相公,是這些年來對你‘照顧有加’的洛雲吧?”
那‘照顧有加’四個字,著重咬了出來,讓這話更加的刺耳難聽。
包惜弱的臉色一瞬間就蒼白一片,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楊鐵心。眼眶之中的淚水卻是怎麼都忍不住的,她一邊流淚,一邊卻是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地上:“鐵心,你到底是怎麼了?多年不見,這些年,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傷我的心?”
“傷心?你們誰又有我傷心?”
楊鐵心慘笑一聲:“妻子失蹤,日日夜夜之間,難得訊息。她這些年來過的好不好?生活的怎麼樣?有沒有人照顧?若是有的話,那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要照顧她?我明明知道我應該相信你的,但是,這些念頭就好像是最險惡的毒蟲一樣,沒日沒夜都在噬咬著我的心。但是,見到你之後,這一切也就都散去了,都淡了,可是,可是為什麼你還是要背叛我?”
他猛地一步來到了包惜弱的跟前,抓住了她的雙肩,把她從地上給提了起來:“你為什麼背叛我?說啊!!”
“我沒有,沒有,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和那個臭書生一樣容顏不老?他告訴你的方法嗎?還是,他對你做了什麼?你又用什麼交換,才能夠得到這不老的容顏?相比之下,我呢?我如今看上去就好像是你的父親,誰能相信,我們才是夫妻?”
楊鐵心揚天長笑:“二十年,卻是我痴心妄想了二十年,”
包惜弱被這一番話給說的六神無主,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只是嚶嚶哭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放手。”
蒼老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卻是範管家出了手。
楊鐵心只覺得手腕一痛,放開了包惜弱。包惜弱跌落在地,卻也不願意起身,只是坐在那裡不住的哭泣。
“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範管家嘆了口氣,對包惜弱道:“夫人,老爺在的時候,總是期盼你和康兒能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生活。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剛開始的幾年,老範已經很久不曾見到您哭泣了,卻沒想到,今日本應是大喜的日子,竟然惹得您如此傷心難過,就算是老範,也心中生氣。”
他說到這裡,看了楊鐵心一眼,卻是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對包惜弱道:“今日正是有一言相詢,不知道夫人願不願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