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激小舅的,可是看到小舅眼神中一閃而逝的沉痛,她立刻又不忍心了。
曳翡華其實對那個舅母並沒有什麼印象了。
依稀記得她是個冷漠的人。
很少笑,病懨懨的。
可是眼神中有一種篤定,那種安定是在任何人眼神中都極難看到的。
是英國輪告訴她,小舅與舅母的感情其實很好。
雖然她很難想象小舅那樣一個肅穆的人會與任何女子親暱。
很小的時候她就被小舅接來了蒼城中。
有一次城池告破,她沒有等到照顧她的長儀姑姑。
獨自一人流落到了外頭,差點被人殺死。
救下她的人就是自己的小舅母。
可是那個時候自己還並不認得她。
是小舅母的師弟和國輪哥哥將她帶了回來。
見到她平安回來,小舅母才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還記得小舅母的靈柩在堂屋裡停放了很久,小舅都不肯下葬。
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什麼。
直到有一天醒來,小舅突然嗚咽著慟哭起來。
那是她唯一一次見到小舅哭,她當時嚇壞了。
可是小舅的慟哭已經無法喚醒舅母。
後來舅母被葬在了蒼城之外的一座雪山上。
曳翡華始終不明白小舅為什麼要把舅母葬在那裡。
但是他獨自一人去雪山,在那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舅母病逝後小舅就始終一個人單過。
身邊沒有哪怕一個侍妾。
也一個人敢對小舅提過這件事。
曳翡華還想著要去見國輪哥哥,於是嘟著嘴站在那裡。
手指也纏著小舅的衣袖不肯鬆開。
司幻蓮看著自己外甥女撇了撇嘴,“這樣吧,過幾天你父親也該到了。正好一起把國輪叫回來吃頓飯。”
“好的,小舅!”曳翡華一下子雀躍了起來。
她抱著紙鳶走開的時候,還聽到誒背後母親在小聲的與小舅嘀咕。
“那個又不是你兒子,還真把他當親兒子養了。”
曳翡華越聽越生氣。
她憤憤的走回屋子裡,一路上踢踢踏踏把桌子、椅子腳,門框踢得砰砰作響。
“喲小祖宗回來了?”
長儀姑姑揶揄的招呼她。
“長儀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