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爺與閣主子嗣的問題……”
“不需要你瞎操心。”梵箬籬的語氣突然有些冷,淬鳶不住縮了縮脖子。
梵箬籬是個大度的,甚至有些毫不在惜自己的國主。
但是有一個人卻是他的逆鱗,無論如何不能觸碰的。
那就是他的長姐,梵塵瑾。
無論是當面說她不好,還是背後說她不好,還是背後暗示她不好。
被抓到那都是一頓毒打。
毒打完還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個人的造化了。
其實梵箬籬前幾次見到長姐的時候就暗暗的有了些憂慮。
她怕是傷到根本了。
可是她性子過於倔強,什麼都不肯對人說。
尤其是她自身的變化,更是什麼都藏在心裡。
“你找個機會去問問長姐身邊的阿巫前輩吧。”
淬鳶以為這茬完全過了,不料梵箬籬又突然開口提醒了一句,她這才明白過來最在乎閣主的人原來始終都是國主呢。
她淺淺的揚起嘴角笑了一下。
“在長姐面前別亂說話,有些事情自己心裡記得就好,這輩子都不需要再開口了。”
淬鳶的笑容收斂了下來。
她大抵明白了梵箬籬的心意。
他其實是個很溫暖的人,比表面上看起來的更加溫暖,更加懂得照顧別人的心思。
所以很多時候他明明在拼命的付出與犧牲,卻無法被人所看見。
因為別人以為那是他自己願意的,其實他卻只是不希望辜負別人的期望。
譬如在梵彥笙的面前,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勉強自己。
勉強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勉強自己背叛自己不捨得背叛的人。
甚至在梵塵瑾的面前,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他根本不在乎國主之位。
他根本不在乎高高在上。
可是他知道他必須成為南陵國的國主,必須守護著國主。
否則,那父女兩人搏上了性命的撕扯就變的毫無意義。
淬鳶最心疼梵箬籬的一點是,他的心裡始終有著一個人。
可那個人卻是他這輩子無法再拾起的人。
於是他就親手把那個人埋了。
埋在了心底的深處。
再也不會重見光明。
“那樣就很好,很好……”他唯一的一次喝醉,趴在國府的欄杆上,望著天空中一輪皎潔的明月。
南陵的明月也很美,柔軟而光滑,像一顆雞蛋黃。
沒有凌冽的風,沒有澀澀的香草氣。
沒有駿馬,沒有孜然沒有烤羊的香味。
沒有人會一身鎧甲,在月光下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