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幻蓮知道明月會答應的,他遲早會答應的。
銀塵樹的意義是在於老人們的眼裡,而明月是個開明而深遠之人,他能夠看到很久以後的事情,哪怕他本身是無力改變的。
百里明月親自陪同司幻蓮去了一趟銀塵山。
事實上是這位百里府的小公子自己也需要喘一口氣。
“我從來沒有想到,叔叔他們會走的那麼快。”
明月感嘆了起來,“就在老爺子的頭七過後,他們幾乎就將整個百里太師府分瓜的分文不剩了。在老爺子的面前那樣唯唯諾諾的一群人。”
司幻蓮想說若是百里道遠還在,百里府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但是他適時的閉了口。
百里道遠之死雖然是謖融衡主導的,卻是小音下的手,這個時候他不希望出現任何動搖明月的理由。
掌琴閣的眼線早就已知是十分可怕的。
在明月還未來得及以自己的身份壓住銀塵山的守山護衛,沐涯泊就帶著宮廷的人來了,意外的是連納箬太后也親自來了。
“小爺,難得回到皇城,怎麼連宮都不入一趟,就直接來了這銀塵山?是在表達對央帝的不滿麼?”
沅納箬的口氣有那麼像幾回事,然而她急於證明自己地位的心意太過迫切了,司幻蓮暗暗瞥嚮明月,果然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輕視。
無論百里明月還是司幻蓮都是世家子弟,或許兩人生長的處境不同,但血脈中根深蒂固的貴氣是無法掩蓋的。
那份貴氣也曾經出現在假納箬太后身上,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那個假扮納箬太后的年輕女子身份並不簡單。
可是看著眼前央帝的生母,小爺不禁要搖頭,沐氏之人雖然在央帝身邊已經效忠了很久了,匍匐了很久了,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帝王之相,就算曾經的沐氏一族遙不可攀,卻早就在被養的為僕的這些年中傲骨分文不存了。
“回太后,本王並沒有不滿,只是恰好有些事需要來銀塵山。”
“銀塵山是祭祖之地,小爺所為何事?”
司幻蓮還帶著一絲期待的看了一眼沐涯泊,他是小音的師父,或許會幫他說幾句話?
但沐涯泊只是毫無感情的看著他。
“我需要銀塵樹的樹孢。”
沅納箬並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有些無所謂的看向沐涯泊。
眼神中分明有一種頤指氣使,那是在責備宮廷第一護衛,為何要將她請來這個荒僻的地方。
不就是一棵樹?
“那是先祖的樹。”沐涯泊沒有辦法知道親自開口了。
“我要樹孢救人。”
“救什麼人。”
“小音。”
沐涯泊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作為前掌琴閣的閣主,天下之事沒有什麼是可以逃過他的目光的。
而沐凡音真正的身世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南陵國復國了。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梵彥笙是個狼子野心的人,當年他在西荒部落的追殺下逃出南陵國以後沐涯泊就翻天覆地的搜尋這個人,但他完全銷聲匿跡了。
與非門唯一無法進入的地方就是東桑,這也是北央先帝與東桑國帝曾經之間的承諾。
因此來自東桑的情報一直都很稀缺。
既然南陵沒有,西荒沒有,臨邊小部落沒有,他猜到或許這位攝政王就躲在東桑國內。
看來還是小瞧了他,南陵國被鬼面部落支離破碎之後,短短數年間他居然就收拾整頓,趁著西荒部落間內亂,強弱交替而復國了。
沐凡音還是北央國的先皇后。
司幻蓮帶著她離開的時候,沐涯泊動用了手段就當做她死了。
世間上再沒有沐凡音這個人了,而畢淵帝的先皇后在記載上也隨著畢淵帝一同共赴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