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音忍不住問她,“你可知道你還有一個兄長存在?”
“啊!”長燈的神色有一些悠遠,“你說那個畸胎麼。”
“畸胎?”
“對啊。就一出生長得就與常人不同。家族裡的人都認為他是妖魔轉世,後來父親就把他送到了不毛之地。是死是活就沒有人知曉了。怎麼,難道梵小姐轉門關心那種身世悲慘的人麼?”
“我見過他。”
“是麼。是不是已經淪為與野獸無異的妖怪了?”
“他是西荒部落的戰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咳咳,那麼厲害的麼?果然父親的孩子都十分強大呢。就算被拋棄了,依然能夠在世間的任何一個角落生存下去。”
“他並不是被拋棄,他是被你們的父親送到了那裡。成為你們父親的棋子。”
妖豔的女子沉思了一會兒,似乎有什麼晦暗的念頭籠罩住她。可是片刻後她又恢復了沒心沒肺的笑容。
“每個人都是一枚棋子。有的棋子強大,有的棋子弱小。強大的棋子可以吞噬掉羸弱的棋子。想要走出棋盤,只有被吞噬掉。”
“那是因為你們的父親從來就是這麼對你們說的吧。”
“父親從來不會告訴我們為什麼。他只會要求我們怎麼去做。在慢慢做的過程中,我們就學會了怎麼復刻他的行動。效仿他,成為一顆棋盤上的強棋。”
凡音突然對眼前這個同齡的姑娘同情了起來。她看起來那麼美好,看起來什麼都不缺,看起來強大又自信,可是她缺少的東西卻是連她自己都未曾知道的。
她從來都沒有過真正的親人。
所以凡音對於家人的保護,對於家人的不可打破的底線,是她永遠無法理解的。
“長燈姑娘,我再次告誡你,司幻蓮你永遠都不能動他。”
“哦?那如果他來妨礙我的大事呢?”
“他不會。”
“當他意識到我要肅清整個朝野,包括圭羊公的時候,難道還能無動於衷麼?”
凡音沉默著慢慢吸了口氣。心說等你肅清了整個朝野,清理出圭羊公以後,司小爺會是整個北央的救世主,而不是你們。
“我會看住他不讓他影響你的行動。但是,只要你再揹著我做出任何傷著他的動作,我們之間的合作就到此結束了。”
“與你的合作?我一直以為是和梵先生的合作呢。老實說我們與梵先生確實是相見恨晚。不過他的兩個孩子就……”
輕慢之意流露於言表。
凡音不由得笑了笑,許是吧。梵彥笙的兩個孩子都是至情至性的人呢。
……
連綿的數十日的冬雪之中,皇城中所有文官一個個在家中如臨大敵。
他們已經數日沒有上朝了。一開始是因為天寒地凍,央帝染病,納箬太后全城抓捕民間大夫入宮給央帝看病。
後來傳出風聲說央帝的病是被入宮的大臣給傳染的。
這是一種十分麻煩的疾病對於成年人來說未必致命,可是對於身在襁褓中的孩子卻是抵禦不了的。
而這幾日在城中也有不少孩童染病,根據調查懷疑是城外回來的人沾染回來的。
因此整個皇城下了禁足令。
而凡是入宮看望過央帝的大臣們被一個個單獨審問,他們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有沒有可能染病。
很多人都懷疑查詢病源是假,納箬太后借勢控制城中大臣的行蹤,並調查與之往來人脈才是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而圭羊公卻可以在皇城中大肆橫走。
凡是遇到有大臣府邸中有家將不服的,紛紛被圭羊公捉拿問罪。
錢清公再也忍不住了,他獨自撐著柺杖也不要人扶就在雪地裡疾走,一路不顧旁人的目光徑直走到了百里太師府的院子裡站定了。
百里克川正在暖閣裡躺著,連下了幾天雪,他的老胳膊老腿也不行了,骨縫裡刺刺的生疼。
“唉——果然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