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時候那是吧嗒吧嗒舌燦蓮花,怎麼現在想起要求人家兒子救命了,就跟先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百里明月簡直覺得自己大概已經活的太久,什麼妖魔鬼怪都顯露原形了。
“那你就當是幫爺爺這個忙!去說服司小爺。”
“阿蓮的心思我是猜不透。可我要是他,我才不會管當年害過自己父親的人呢。”
“那他是不是連我也不管了?”
“這倒不會,阿蓮一直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那時候好歹您和父親都為築南王說過話。”當然最後也沒有什麼用。
“明月,你要明白現在不是劃清界限的時候,現在是武將一言天下要肅清朝野的時候。有些人——確實有很大一批人,連我自己都看不過去,但他們存在即是有存在的意義。”
“這些話,現在與你說還為時尚早。你還不能明白。但是我希望你去與小爺說,他們年輕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你將我的話告訴他。然後容他想一想。司小爺要比想象的持重的多,他會明白我的意思,明白其中深刻的含義。”
明月有些生氣了,“老爺子您的意思是我不懂了咯。”
老太師嘆了口氣。
“並不是爺爺對你有成見。而是你確實過的太舒坦了一些。所以之前謖畢淵逼你的時候,我選擇讓你出去避避風頭,也是想讓你多多歷練。”
“你是個底子很好的孩子,可惜經歷的事情還不足以迫使你急速的成長。原本以為經歷了你父親的不幸,你能快速成長起來,但是你的抉擇呢?只是自怨自艾?”
“我……”他那個叫委屈的吧!
“小的時候你自己選擇朋友我從來不干涉。你喜歡與司小爺和謖畢淵拱在一起,我也理解你的心思。現在看來他們兩人都是自有深意的人,你看人的眼光也算不錯。”
“可是謖畢淵起來了,他雖然是北央帝史上最短命的一個帝王,他卻奮起反抗,奪位了。甚至還娶了圭羊公的孫女。司小爺就更不必我提了。從他主動應下與羽翎部落的聯姻,我就看出他是個做大事的人,做大事者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心懷大局而不在乎失小。”
“我相信他能夠做到。讓你去找他運作而不是我親自出面,是因為……爺爺老了,爺爺也有要離開的一天。沒想到臨到老來還要面對北央皇庭如此動盪的一天。但是也好至少在我還看得到的時候,我還能為你們這些小輩做些準備,免得你們兩眼一抹黑,走的都不知道是死路活路。”
“爺爺……”
百里克川一直稱不上是一個多麼慈眉善目的老者。他深沉、隱刻、晦澀難懂,對晚輩來說他是隻需要頂膜禮拜的人,也無法去深究的人。
但今日卻對明月說了這樣多的話,明月心底深深觸動到了。
他逐漸有一些理解了爺爺的苦心,理解了爺爺的無奈。
爺爺是太師,是人人尊重的元老,可是爺爺不是央帝,無法在朝廷上呼風喚雨。
很多事情不是爺爺不肯說話,不肯幫忙,不肯庇護。而是他老人家的確也做不到。
就像迦熙太皇太后庇佑了司小爺從小到大,卻在想要見他臨終一面的時候只能以屍身相去。
長者也有許多無力和無奈。
“我明白了爺爺。我會去找阿蓮,若是他不答應,我會說服到他答應為之。”
“你有這份心,爺爺就放心了。”
……
司幻蓮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百里明月。
“你說什麼?”
“阿蓮,你需要讓你所有帶來的將士死守在皇城之外,確保不能讓圭羊公的親信率先入城。”
“我為何要這麼做?”
“因為我需要時間。我需要去說服其餘軍營的將領,讓他們支援文官,只需要給予圭羊公親隨軍營足夠的壓力,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司幻蓮長長的籲出一口氣,語氣中有什麼東西在震動。
“明月啊,那我就說的再清楚一些吧。無論朝廷是文官還是武將主導,與我都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況且你應該還記得吧,曾經拼命攛掇央帝要滅殺了我父親,說什麼親王在世是對先祖的不敬。說的就好像我父親不是皇脈子嗣一樣。他們甚至恨不得我死。我現在為什麼要去保護他們?”
“阿蓮,你明白的。你想一想!你能明白的!”
“我明白什麼?!明月,若是你讓我保護百里太師府,我還有想一想的必要。而且就在一天前是你親口勸我,一旦朝廷真的發生什麼大的動盪,不要回頭,立刻返回蒼城去。我有羽翎作為後盾,在西荒之中我也已經立下了威信,過了淮陰河以南,就算央軍全力壓近,也不一定能夠動搖我!”
“阿蓮,你糊塗了嘛?守住北央,才有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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